“它用它的‘恶念’…污染了山灵!那些最强大的…山灵之王…被它扭曲…变成了它的爪牙…它的‘工’!”萨鲁枯槁的手指猛地戳在图案上王座旁几个扭曲的、比普通人形大得多的阴影上,“它们…用山的力量…为它打造宫殿…用生灵的血肉…为它塑造躯壳…用痛苦和绝望的哀嚎…作为它的食粮!它们…就是‘山神的工匠’…是‘工’!”
“而它自己…”萨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王座上模糊的、非人的轮廓,声音带着极致的战栗,“它…是‘师’!是扭曲一切、奴役一切的…‘恶念之源’!是…‘偃师’!”
“偃师?!”巴图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紧!他终于明白了萨鲁之前失态的原因!那个让老巫医恐惧到极点的称谓,竟然是这恐怖存在的名字!
“对!偃师!”萨鲁猛地抬起头,浑浊的黄眼珠在油灯下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巴图,“它…和它的‘工’…就是十万大山所有灾祸的源头!是让山林变得如此险恶、让猛兽如此凶暴、让那些毒瘴和迷尘存在的…根本原因!它们…是寄生在山里的…毒瘤!是诅咒!”
“那…那钥匙…”巴图的声音干涩无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石板图案上那个被锁链环绕的“偃”字。
“钥匙…”萨鲁发出一声如同砂纸摩擦的、充满绝望的叹息,“那是…打开灾祸之门的…引信!”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个符号,“传说…在最深的山底…在‘偃师’沉睡或者被禁锢的地方…有一道门…一道用最恶毒的诅咒和最坚硬的山心石打造的…门!只有用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一丝缝隙…”
“而那个钥匙上…就刻着它的名字!刻着召唤它或者它的爪牙的…印记!【偃】!”萨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惧,“拿着它…就像在黑暗里举着火把!它会引来…那些被污染的、游荡在山里、为‘偃师’寻找‘钥匙’和‘祭品’的…爪牙!引来…灭族之祸!”
内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油灯豆大的火苗在不安地跳动,将萨鲁扭曲的身影和巴图凝重的面容投射在斑驳的石壁上,如同鬼魅。
巴图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终于明白了萨鲁那句“毁灭”的含义!这枚小小的青铜钥匙,根本不是什么神物,而是带来灭顶之灾的死亡信物!部落的妇孺、战士…所有人,都可能因为这枚钥匙的存在,被那些传说中扭曲恐怖的“工”撕成碎片!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在巴图那双猛兽般的眼眸中凝聚、冻结!他的右手,无声地、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腰间的黑曜石战斧那冰冷粗糙的斧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必须毁掉它!
或者…
毁掉带来它的人!
昏黄浑浊的油灯光下,巴图的瞳孔深处,倒映着萨鲁那张枯槁、布满深刻恐惧的脸,也倒映着内室墙壁上悬挂的、那些在阴影里若隐若现的、令人不安的物件轮廓。杀意如同潜伏的毒蛇,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声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