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和林夏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时，空调冷气裹挟着烟草味扑面而来。总经理陈立远倚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半截香烟，面前摊开的财务报表被烟灰烫出零星黑点。

“陈总，关于b生产线的质量问题，我们有重要情况汇报。”李明将检测报告轻轻放在办公桌角，余光瞥见陈立远皱眉的瞬间。

陈立远弹了弹烟灰，声音不咸不淡：“我听说了，不就是原材料有点瑕疵？让采购部协调换货，生产线继续运转。”

“陈总，问题没这么简单。”林夏上前半步，目光如炬，“这批钢材的化学成分严重不达标，就算勉强生产出成品，后期也会出现断裂风险。如果流入市场，一旦发生安全事故，公司将面临天价赔偿。”

陈立远的眉头拧成川字，忽然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你们知道更换供应商意味着什么吗？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原材料价格每天都在涨！公司账面上能动用的流动资金，连支付下个季度的电费都悬！”

办公室陷入死寂。李明突然想起张强的话，终于明白陈立远为何执意选择低价供应商——与其说这是商业决策，不如说是一场赌局，赌劣质材料能蒙混过关，赌产量提升能弥补质量缺口。

“陈总，质量是根基。”李明深吸一口气，“去年我们厂因为质量问题丢了三个大客户，难道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够了！”陈立远猛地拍桌，震得报表簌簌作响，“李明，你是生产部经理，首要任务是完成产量指标；林夏，质检部管好抽检流程就行，别总拿质量大棒压人！”他抓起桌上的文件，“这件事到此为止，明天生产线必须复工。”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林夏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根本不在乎质量，只想着眼前利益！”

“或许他也有苦衷。”李明望着走廊尽头忙碌的工人，低声说，“但这样下去，工厂迟早要垮。”他掏出手机，调出一条短信：“张经理刚刚给我透露，总经理和供应商私下有利益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