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爸当年挨打时,拳头比你硬多了。” 陈老松开手,把饺子塞进他怀里,“煮了给猫吃,明晚八点,带副拳套来。”
卷帘门重重落下,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林小满盯着怀里的饺子,突然想起爸爸总说拳击是男人的浪漫。那年他被抬上救护车时,嘴角还挂着笑,说自己离拳王腰带只差最后一拳。
回到家,林小满蹲在煤炉前煮饺子。妈妈还在纺织厂加班,桌上留着半袋挂面和三块钱硬币。锅里的水咕嘟冒泡,他数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叫骂声。
黄毛带着两个小弟堵在巷口,手里的钢管在墙上敲出刺耳声响。“小杂种,上次坏老子好事,今天不把你手打断 ——”
林小满把滚烫的饺子汤泼出去,转身抓起墙角的扳手。寒风吹过破窗,他想起陈老的话,第一次觉得攥着扳手的手不再发抖。拳头砸在黄毛脸上的瞬间,他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混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像擂响了战鼓。
第二天清晨,林小满在派出所门口等妈妈。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他肿起的眼眶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妈妈红着眼眶替他擦药,他却盯着派出所墙上 “维护正义” 的标语,突然觉得拳头隐隐发烫。暮色吞噬最后一丝天光时,林小满攥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拳套,站在拳盛俱乐部的卷帘门前。铁锈混着机油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击打声,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