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寒风如饿狼般撕咬着诺夫哥罗德的城墙,城楼上悬挂的青铜警钟被吹得疯狂摇晃,发出刺耳的悲鸣。守城士兵瑟缩在结冰的垛口后,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他们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地平线——那里,漆黑如墨的烟柱直冲云霄,像是从地狱深处伸出的巨手,贪婪地撕扯着整片天空。那是蒙古军队沿途焚烧村庄时腾起的不祥预兆,每一道烟柱都意味着一个村落的覆灭。
\"报——!\"一名浑身血污的斥候撞开议事厅大门,沉重的铁门在石壁上撞出巨大的回响。他踉跄着扑倒在地,皮甲上凝结的血块簌簌掉落,\"蒙古人的'死亡之旗'已至城郊!他们驱赶着百姓当人盾,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厅内顿时炸开了锅。贵族们纷纷站起身来,镶满宝石的佩剑在慌乱中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水晶吊灯在众人的骚动下剧烈摇晃,折射出无数慌乱的光影。城主瓦西里大公猛地踹翻手边雕满圣像的橡木长凳,精美的雕刻在碎裂声中化为木屑:\"给我点燃烽火!召集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就算是女人和孩童,也要让蒙古人知道,诺夫哥罗德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的吼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可颤抖的声线却暴露了内心深处难以掩饰的恐惧。
城外,蒙古军队的营地宛如一片黑色的汪洋,密密麻麻的牛皮帐篷一眼望不到边。拔都站在中央那座巨大的黄金顶帐篷前,手中把玩着一枚从钦察酋长手中夺来的红宝石戒指。他凝视着城墙上飘动的罗斯旗帜,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寒风掀起他黑色的披风,露出腰间那把寒光闪闪的弯刀——\"饮血\",这是成吉思汗亲赐的战刀,刀身上还残留着未擦拭干净的钦察酋长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传我的命令,\"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幽冥深渊,\"明日破晓,踏平这座城。让罗斯人知道,与蒙古铁骑为敌的下场!\"随着他的命令,营地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夜空中回荡。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诺夫哥罗德的军民们在恐惧与绝望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当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蒙古军队的攻势便如雷霆般展开。\"咚!咚!咚!\"巨大的攻城槌裹着浸油的牛皮,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城墙剧烈震颤,仿佛大地都在哀嚎。城墙上的守军拼尽全力抛下滚烫的沥青和尖锐的滚木,可这些在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蒙古士兵时,不过是杯水车薪。
\"架云梯!\"随着一声令下,数百架涂满油脂的云梯如毒蛇般攀附上城墙。蒙古士兵们嘶吼着向上攀爬,即便被箭矢射穿身体,也要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云梯,用自己的尸体为身后的同伴搭建起通往城墙的\"血梯\"。城墙上,罗斯士兵与蒙古人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鲜血顺着墙砖的缝隙流淌,在地上汇聚成暗红的溪流,顺着石阶蜿蜒而下。
瓦西里大公挥舞着祖传的双手剑,剑刃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可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手臂因长时间战斗而酸痛麻木,汗水混着血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就在这时,一名蒙古百夫长瞅准机会,弯刀狠狠劈向他的头颅。千钧一发之际,贴身侍卫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下了致命一击,内脏随着喷涌的鲜血洒落在瓦西里脚边,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让他不禁一阵战栗。
\"不——!\"瓦西里的怒吼中充满绝望。然而,他的抵抗不过是垂死挣扎。当城门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轰然倒塌,蒙古骑兵如黑色的洪流涌入城内,所到之处,皆是腥风血雨。街道上,妇孺的哭喊声、士兵的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人间炼狱的交响曲。蒙古士兵们像一群失去理智的野兽,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整个城市瞬间沦为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