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逃兵该当何罪。”他的声音冷得像阿尔泰山的积雪。青年突然挣脱束缚,扑通跪倒在地:“大汉!我家中老母病重,求您......”话音未落,木华黎已抽出弯刀。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成吉思汗抬手制止:“放了他们。赐每人十两银子,再派医官随他们返乡。”
木华黎惊愕地望着大汗,却见老人望着天边的残月,喃喃自语:“当年我逃离泰赤乌部时,若不是锁儿罕失剌相救......”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挥了挥手,任由逃兵们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退下。
队伍行至克鲁伦河时,迎接他们的是盛大的庆功宴。烤全羊的香气混着马奶酒的醇香,在草原上空弥漫。勇士们赤膊上阵比试摔跤,少女们围着篝火跳起鹰舞,银铃脚链的声响与马头琴交织成欢乐的乐章。成吉思汗坐在高台上,看着儿孙环绕,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在欢笑的背后,老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南方。那里,南宋的城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当术赤提议休整三年再出征时,成吉思汗只是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工匠,打造更多的投石机。我们的战马,该饮长江水了。”
深夜,当营地的喧嚣渐渐平息,成吉思汗独自走向斡难河。河水映着满天星斗,他弯腰捧起一捧水,冰凉的河水从指缝间流逝。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孛儿帖在河边浣衣的身影,听见札木合那句“我们永远是安答”的誓言。河风掠过他的白发,带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黎明破晓时,队伍再次启程。成吉思汗的金顶大帐缓缓收起,扬起的尘土中,依稀可见老人在羊皮纸上写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将罗斯的工匠迁至大都,命郭守敬改良他们的钟表技艺。”晨光中,这支征服了半个世界的军队,正朝着新的征程,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