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
**太后寿宴前夜,沈府西厢房的灯烛彻夜未熄。**
沈云昭指尖轻叩案几,面前摊开的账册上密密麻麻记载着沈云柔与北狄商队的往来。碧玉端着安神茶进来时,发现自家小姐正用银针挑开红珊瑚耳坠的暗格,一粒晶莹药丸滚落掌心。
\"小姐,明日真要...\"
\"嘘——\"沈云昭突然竖起食指。窗外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是瓦片被踩动的声响。她迅速吹灭烛火,将碧玉拉到屏风后。月光透过窗棂,在地砖上投下几道扭曲的影子。
**三息之后,一支淬毒的袖箭钉入她方才坐过的椅背。**
碧玉吓得捂住嘴,被沈云昭按住肩膀。黑暗中,她摸出发簪对准窗外——凤嘴机关轻响,三根牛毛细针破空而出。伴随着闷哼声,一道黑影从屋檐滚落。
\"去叫府卫。\"沈云昭压低声音,\"别惊动其他人。\"
当碧玉急匆匆地带着护卫们赶到院子时,现场一片狼藉,原本整洁的地面上如今只剩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半截断裂的箭矢。那半截箭矢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惨烈一幕。
沈云昭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滩血迹,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挪动脚步,走到那半截箭矢旁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它拾起来。
在清冷的月光下,沈云昭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箭杆,只见箭尾处赫然刻着与青铜箭头相同的花押。这个花押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军械监的标志,意味着这截断箭正是来自军械监。
沈云昭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军械监的箭会一次又一次地指向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她险些丧命,而这一次……她不敢再想下去。
#### **(中)**
**寿宴当日,沈云昭的马车在宫门前被拦下。**
\"沈姑娘见谅。\"侍卫统领抱拳,\"按例要查验贺礼。\"
沈云昭含笑递上锦盒。当侍卫掀开盖子时,周围响起抽气声——盒中竟是一尊通体血红的珊瑚树,枝丫间缠绕着细细的金线,在阳光下宛如燃烧的火焰。
“南海血珊瑚?”年长的嬷嬷满脸惊愕,失声惊叫,“这可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沈云昭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是家父的旧藏。”他的目光落在那株珊瑚枝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珊瑚枝通体鲜红,宛如鲜血染成,其色泽鲜艳夺目,令人叹为观止。每一根珊瑚枝都呈现出独特的形状,有的像鹿角,有的像树枝,相互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精美的画卷。
沈云昭轻轻抚摸着珊瑚枝,继续说道:“听闻太后素来礼佛,此物供奉佛前最是相宜。”他的声音温和而谦逊,却又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断。
侍卫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叫苦。这等稀世珍宝,若在查验时稍有不慎,导致损毁,恐怕谁都无法承担这个责任。然而,面对沈云昭的镇定自若,他们又不敢轻易拒绝。
统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谨慎行事。他恭敬地合上盖子,对沈云昭说道:“姑娘请。”
**她刚踏入宫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萧绝一袭墨蓝锦袍策马而来,腰间玉带上悬着的青铜鱼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在沈云昭身侧勒马,俯身时带起一阵松木清香:\"昨夜刺客的尸体,在护城河里找到了。\"
沈云昭瞳孔微缩。
\"有意思的是...\"萧绝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那人左手少了三根手指——和军械监去年暴毙的匠人一样。\"
不等她回应,萧绝已纵马离去。沈云昭摸向耳坠,发现不知何时被塞入个蜡丸。指尖碾开,里面竟是一小截带着火药味的引线。
**——今日寿宴,果然不止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