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清鸢还在为自己那“丰盛的收获”与“深刻的哲学思辨”而沾沾自喜,并且开始认真思考着“下一顿是吃酱香羊排还是油炸蝎子串”这个严肃的人生问题的时候。
鼎中世界的另一处,一片充满了断壁残垣,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的上古战场遗迹之中。
一场惨烈无比,却又鲜为人知的生死搏杀,也已然接近了尾声。
张不凡,这位曾经在青岚宗外门,以“不屈的凡人”之姿,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苏清鸢那“凡尔赛光环”的执拗少年,此刻正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地,靠坐在一块残破的石碑之上,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道袍,早已被鲜血与尘土染成了暗红色,其上布满了无数狰狞的爪痕与剑伤,有些伤口甚至深可见骨,不断地向外渗着乌黑的魔血。
他那张因为过度修炼而显得有些苍白憔悴的脸庞,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不算大的眼睛里,依旧燃烧着一股近乎偏执的,不甘的火焰。
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柄早已锈迹斑斑,甚至还断了半截的铁剑,剑身之上,沾满了漆黑的魔血与一些不知名的碎肉残渣。
在他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具形态各异,奇形怪状的魔族天骄的尸体。
这些魔族天骄,每一个都拥有着不亚于元婴初期的实力,甚至其中还有一位,已然达到了元婴中期!
他们,都是死在了张不凡这柄看似不起眼的断剑之下!
显然,张不凡刚刚经历了一场远超他自身实力极限的,九死一生的惨烈搏杀!
“咳……咳咳……”张不凡猛地咳嗽了几声,每咳一下,都会从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以及一些破碎的内脏残渣。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流逝着。
他的五脏六腑,早已被震碎。
他的经脉骨骼,也断裂了不知多少根。
就连他的元婴,也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消散。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呵……呵呵……”他突然咧开嘴,发出了一阵沙哑而干涩的笑声,笑声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不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没想到……我张不凡……这个资质平庸的废柴……竟然也能……也能在临死之前……拉上这么多魔崽子……垫背……”
“值了……也算……没白活……这一遭……”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片暗红色的诡异天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想起了自己那早已覆灭的家族,想起了那些惨死在魔族屠刀之下的亲人,想起了那个曾经给予他一丝温暖,却又很快便分崩离析的青岚宗。
也想起了那个……让他既羡慕又嫉妒,既痛恨又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与“仰望”的,身影。
苏清鸢。
那个总是语出惊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仿佛永远都活在自己的“凡尔赛小世界”里,却又拥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怖实力与逆天气运的,暴力小萝莉。
“苏清鸢……你这个……怪物……”张不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自嘲与无奈的苦笑,“我张不凡……终究还是……没能追上你的脚步啊……”
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拼命,就一定能够改变命运,就一定能够创造奇迹,就一定能够……超越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身影。
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本源,也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强。
他在这鼎中世界,也曾获得过一些不大不小的机缘,甚至还从一处上古修士的洞府之中,得到了一部残缺的,能够暂时激发自身潜能,爆发出超越极限力量的禁忌秘术。
正是凭借着这部禁忌秘术,以及那股不屈的执念,他才能以元婴初期的修为,硬生生地斩杀了数名同阶,乃至越阶的魔族天骄。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落得如今这油尽灯枯,濒临死亡的凄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