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仙府之事,虽已尘埃落定有些时日,然其在修真界掀起的波澜,却远未平息。各大宗门势力,无论是得了好处的,还是空手而归的,都在暗中消化着此行的所得与所失。而苏清鸢这个名字,更是如同一个解不开的谜团,频繁出现在各方大能的密谈之中。
“那揽月峰的小丫头,着实诡异得紧。”一处云雾缭绕的仙山洞府内,两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对坐弈棋,其中一位捻着胡须,眉头微蹙,“老夫活了数千年,从未见过如此行事风格之人。说她是天才,却总做些令人啼笑皆非之事;说她是蠢材,偏偏又能屡屡化险为夷,甚至占尽便宜。天元仙府那等险地,她竟能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还顺手牵走了建木树心,此事想来依旧觉得匪夷所思。”
另一位老者落下一子,沉声道:“其师尊揽月真人,亦是深不可测。能教出这等弟子,其本身怕是早已通玄达妙,非我等所能揣度。只是,那苏清鸢的凡尔赛之言,有时听来,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角度刁钻,令人防不胜防罢了。这‘储备粮’之说,老夫初闻亦是嗤之以鼻,细细想来,倒也颇有几分道理。”
“哼,歪理邪说。”先前的老者轻哼一声,“不过,此女气运之隆厚,确实罕见。也不知对我等是福是祸。”
正当修真界高层对苏清鸢的“凡尔赛储备粮理论”进行着各种版本的深度解读与哲学思辨之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不安,开始悄无声息地在天地间弥漫。
最初,只是一些修为高深、对天地感应敏锐的老怪物,在打坐修行时,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冰冷而邪恶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窥视着这片生机勃勃的大陆。
“嗯?这天地灵气,似乎有些驳杂了。”一位正在闭死关,冲击合体期的老祖猛地睁开双眼,目中精光一闪,“不对,这不是灵气驳杂,这分明是……是九幽魔气!怎么可能,魔界通道不是早已被封印多年了吗?”
几乎在同一时刻,妖域深处,那曾经被苏清鸢用“超级鸡毛掸子”打扫干净,如今却依旧残留着些许空间裂隙的魔界通道原址,以及当年建木之墟苏清鸢“不小心”戳出来的那个“针眼大小”的薄弱点,陡然爆发出剧烈无比的空间震荡。
那两处本已趋于稳定,甚至快要被天地法则自行修复的空间节点,此刻却像是被人用无上伟力从内部狠狠撕裂。黑色的裂缝如同狰狞的蛛网,迅速蔓延开来,其扩张速度之快,范围之广,远超以往任何一次魔气泄露事件。
“不好!是魔界通道!”妖域之中,一位正在巡视的妖王骇然变色,他感受着那裂缝之中传来的,令他神魂都为之颤栗的恐怖气息,当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快!通知妖皇!魔族要大举入侵了!”
然而,他的警告,终究还是迟了。
不仅仅是妖域和建木之墟,在大陆各处,那些曾经出现过魔气泄露,或者本就属于空间壁垒薄弱的隐秘节点,竟在同一时间,齐齐爆发出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恐怖、更加纯粹、也更加充满毁灭与绝望气息的九幽魔气,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从那些被撕裂的空间节点之中,疯狂地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