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这才走过去拿起布袋，入手颇沉。

这份谢礼，似乎有些重了，这女人，又在打什么算盘？

季雨霏缓缓回身，眸中的几分失落已然敛去，仿佛看穿了纪凡的心思，自顾自道：“夜莺的事，我也听说了些。若能在两家店铺布下阵法，抵御宵小之辈，想必类似的事，便不会再发生了。”

纪凡确实动过这个念头。只是侯明哲擅长的是困阵，而非防护。况且，想要布下一个能长久维持、又能抵御武灵境的阵法，谈何容易。

他只能摇头：“阵法一道，我一窍不通。而且听侯明哲提过，主阵之人，似乎对修为也有要求，我七姑只是个普通人。”

季雨霏一手端着酒杯，莲步轻移，缓缓走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江北省内，有一位阵法大师，姓王，名气不小。若能请动他亲自出手，可借江城地下的灵脉之气，在整条南河街布下聚灵大阵。到那时，你只需划出一半场地，改建成修炼室。”

“有聚灵阵相助，修炼者入内必能事半功倍，每月单是这部分收益，怕是就不下百万灵石。至于阵眼之物，再交由你七姑贴身保管，便是寻常武灵境强者，也休想伤她分毫……”

纪凡听到此处，心头怦然一动。

若真能如此，南河街那些修炼世家必然会更加老实，每月百万灵石的进账更是诱人，最关键的是，七姑的安全将得到极大保障。

他忍不住问道：“你和那位王大师，很熟？”

季雨霏眼波流转，嫣然一笑：“我这样的小人物，哪有资格结识那等大人物。再说那位王大师，本身也是九星武灵境的顶尖强者。”

纪凡闻言，脸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感慨道：“也是，这等人物，怕是武王见到了，也得以礼相待。”

季雨霏唇角微扬：“传闻中，有一种灵药，名为还魂草。灵气复苏之后，便再无人见过其踪影。那位王大师的独生爱女，已昏迷三月，各路名医都束手无策，皆言唯有还魂草可救。因此，王大师曾对外放出话来，若有人能提供此灵药，便可换他三次出手机会。”

纪凡看着眼前这张宜喜宜嗔的妩媚脸蛋，被这妖女一番话撩拨得心情几番起落，有些没好气道：“你有话就一次说完，别再卖关子了行不行？”

季雨霏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她再度玉手一挥，石桌之上，凭空出现一株通体碧绿、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小草，被一个透明的玉盒精心封存着。

“灵气复苏以前，还魂草虽也稀少，却远不及如今这般珍贵。有了它，你便可以去请那位王大师出手了。”

纪凡的目光不由被那株还魂草深深吸引，“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好奇地打量着，注意力高度集中，浑然没有察觉到，在湖泊不远处的岸边，一道白色的身影已悄然伫立。

季雨霏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皓腕，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平纪凡西装前襟上的一丝褶皱。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到纪凡耳畔，吐气如兰，声音轻柔：“难道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话音未落，温热的红唇便轻轻印在了纪凡的脸颊上，眼眸的余光却瞥向那道白影。

她知道如今再也没资格与程以沫，相提并论。

可那又如何？

身份地位没了，不代表喜欢的人，便要拱手相让。

月光下，那道白影被阵法光芒笼罩，身影有些模糊，也透着几分难言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