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的工部调令来得急,洛叙白却没料到自己竟因此在汴京名声鹊起。改良水车、破解漕运难题,一时间她成了工部新贵眼中的“奇才”,连带着原本对她不屑一顾的学子们也开始投来探究的目光。
“这年头,寒门也能出真才实学?”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那图纸上的结构连老匠人都看不懂,是他亲自画出来的?”
“嘘——别瞎说,人家可是能跟尚书大人对答如流的人。”
洛叙白听着这些风评,心里倒是挺淡定。她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果然,几天后,一张科举报名帖递到了她手中。
“江南贡院,秋闱将至。”她望着手中的帖子,眼神坚定。
“小兄弟,这一关可不好过啊。”客栈老板娘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眯眯地插话,“江南那边,世家林立,规矩多得很。”
洛叙白轻笑一声:“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
她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一路上,她不断翻阅古籍,熟悉这个世界的典章制度,同时也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用现代思维应对这场考试。
到达江南贡院时,已是深秋时节。贡院外人头攒动,来自各地的考生络绎不绝。她刚站定,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这位兄台,也是来应考的?”
洛叙白回头一看,是个身着青衫、眉目清俊的少年,正冲她微笑。
“正是。”她拱手回礼,“你呢?”
“我叫楚云深,寒门出身。”少年自我介绍道,“听闻你是那位在工部大放异彩的‘水车公子’?”
洛叙白挑眉:“你也听过这事?”
“岂止听过,整个江南都传遍了。”楚云深笑道,“我还特意研究了一下你的设计图,不得不说,思路很独特。”
两人相视一笑,顿觉志趣相投。当晚,他们便结伴而行,在客栈里彻夜长谈,从水利谈到兵法,从诗词聊到玄学。
“说起来,”楚云深忽然压低声音,“你觉得这次江南贡院的题目,会不会有猫腻?”
洛叙白微微一怔:“怎么说?”
“我之前做了一些统计,发现近五年来,江南科举的题目分布极不均匀。”楚云深拿出一本笔记,“你看,有些题型出现频率极高,而有些则几乎从未涉及。”
洛叙白接过笔记,略一扫视,心中已有数。她掏出纸笔,快速计算了几组数据,然后抬头看向楚云深:“这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筛选。”
“你也发现了?”楚云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嗯。”洛叙白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背后恐怕有舞弊团伙操控,专门挑选有利于某些世家子弟的题目。”
楚云深沉声道:“我怀疑,主考官和一些权贵有勾结,通过控制考题来确保自家子弟上榜。”
“要查清楚,得拿到原始考卷和出题记录。”洛叙白思索片刻,“你有没有办法潜入贡院库房?”
楚云深笑了笑:“这事儿,我早有准备。”
当夜,月黑风高,洛叙白在外接应,楚云深施展轻功翻墙而入。他动作敏捷,避开守卫,顺利潜入库房,果然在最里间找到了一摞堆叠整齐的账本和考卷样本。
他迅速翻阅,眉头越皱越紧。
“果然是按家族划分的题目难度……”他低声自语,取出几本关键账本,悄悄退出库房。
回到客栈,二人连夜分析账本内容,确认了舞弊的确凿证据。
“现在怎么办?”楚云深问。
“明天就去考场。”洛叙白目光坚定,“既然他们敢玩阴的,我们就光明正大地揭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