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公主府内,却弥漫着一种与江南截然不同的、带着少女心事的烦恼气息。
二公主萧明玉,此刻正毫无形象地趴在她皇姐——大公主萧明华的锦绣软榻上,抱着一个锦缎软枕,把脸埋在里面,发出一声长长的、郁闷的哀叹:“啊——皇姐!你说那个榆木疙瘩!他到底懂不懂啊?!”
萧明华端坐在旁边的绣墩上,正慢条斯理地绣着一方给女儿韫儿的小手帕,闻言,抬起眼皮,看着自家妹妹这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忍不住莞尔:“又怎么了?我们明玉小公主,这是又在沈家那位小将军那里碰钉子了?”
“可不是嘛!”萧明玉猛地抬起头,一张明媚娇艳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忿,“我今天特意换了新做的骑装,束了最精神的高马尾,还让御马监挑了匹最温顺漂亮的小马,去西郊马场‘偶遇’他!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模仿着沈文松那副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样子,板着小脸,粗着嗓子学道:“‘末将参见二公主殿下。殿下也来习骑射?此处马场开阔,殿下请务必注意安全。’” 学完,她泄气地又趴回软枕上,声音闷闷的,“然后!他就真的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看着我骑了两圈,说了句‘殿下骑术精湛,末将告退’,就走了!就走了!连多一句话都没有!气死我了!”
萧明华忍着笑,放下手中的绣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沈家这位小将军,年纪轻轻便武艺超群,行事方正,心无旁骛,倒是个难得的将才。”她顿了顿,看着妹妹,“只是这男女情事上嘛……怕是真的缺了根筋。你皇姐我当年……”她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甜蜜,“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把你姐夫那根‘筋’给点通呢。”
“真的吗?皇姐你快说说!”萧明玉立刻来了精神,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坐直了身体,凑到萧明华跟前,大眼睛亮晶晶的,“皇姐你是怎么把姐夫追到手的?姐夫看着那么温润如玉、心思剔透的人,难道当初也是块木头?”
萧明华被她逗笑了,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姐夫啊,心思是剔透,可架不住脸皮薄,顾虑也多。我呢,就讲究一个‘温水煮青蛙’,外加‘精准打击’。”
“温水煮青蛙?精准打击?”萧明玉听得一头雾水。
“是啊,”萧明华眼中闪着过来人的智慧光芒,“首先,你得让他习惯你的存在。就像你常去马场‘偶遇’,这法子不错,但光看不行。你得找点‘正事’。”
“正事?”萧明玉更迷糊了。
“比如,”萧明华循循善诱,“你不是一直想学点防身的功夫吗?正好啊!沈小将军武艺高强,又刚在江南救过你,你以‘感念救命之恩,欲习武强身’为由,请他指点一二,这理由光明正大,他身为臣子,能拒绝公主的‘合理’请求吗?”
萧明玉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萧明华继续道:“其次,这‘精准打击’嘛……就是要投其所好。沈小将军喜欢什么?习武、兵法、兵器?还是别的?你打听清楚。比如他若喜欢收集兵器图谱,你就‘恰好’寻得一本孤本,请他鉴赏。他若欣赏某位名将,你就‘恰好’读过其传记,与他探讨。让他觉得,咦,这位公主殿下,竟与我有如此多共同言语?这印象分不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