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小厨房的灶火就已燃起。沈母系着围裙,亲自守着砂锅,里面炖着给女儿补身子的老母鸡药材汤,浓郁的药香混合着鸡汤的鲜美,弥漫了整个小院。
“娘,您歇着吧,让张妈妈来就好。”沈月薇挺着肚子,被春桃扶着走进来。
“歇什么?娘就乐意给你炖!”沈母头也不抬,用勺子撇去浮沫,“你怀着我的金孙(女),吃得好才有力气生!文松那臭小子呢?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练字?” 沈母嗓门洪亮,穿透力十足。
话音刚落,厢房门“吱呀”一声,沈小弟沈文松顶着一头乱毛,睡眼惺忪地探出头,哀嚎:“娘!这才什么时辰!我在书院天天早起,休沐日还不许我多睡会儿!”
“休沐日就能睡懒觉了?”沈父威严的声音从正房传来,他背着手踱步出来,板着脸,“一日之计在于晨!过来,把昨日的《劝学篇》背给为父听听!”
沈文松小脸一垮,求救地看向姐姐。
沈月薇忍着笑:“爹,文松难得回来,让他多睡会儿吧。再说,他书院课业辛苦……”
“辛苦?我看他就是想偷懒!”沈父瞪眼,“你大哥像他这么大时,天不亮就起来读书了!快过来!”
沈文松磨磨蹭蹭地挪过来,小声嘟囔:“大哥是大哥,我是我嘛……爹,要不我给您泡壶新到的龙井?润润嗓子再背?”
“少贫嘴!”沈父作势要敲他脑袋,眼底却藏着笑意。
林清婉从隔壁小院过来,正看到这一幕,抿唇轻笑:“沈伯父早,伯母早,月薇妹妹早。文松弟弟这是……又惹伯父生气了?”
沈文松像看到了救星:“清婉姐姐!快救我!我爹又要考我背书!”
小院里顿时充满了笑声和沈文松夸张的讨饶声,连廊下挂着鸟笼里的画眉都跟着啾啾叫起来,驱散了清晨的薄凉。
午后,阳光正好。沈母拉着沈月薇在花厅里说话,手里拿着一件刚做好的大红婴儿肚兜,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麒麟。
“瞧瞧,娘的手艺还没丢吧?这麒麟眼睛用的是金线,保准我外孙(女)穿上虎虎生威!”沈母满脸骄傲。
“娘的手艺自然是顶好的!”沈月薇爱不释手。
“哼,你娘眼里就只有外孙(女)了!”沈父在一旁的躺椅上假寐,闻言酸溜溜地哼了一声,“我这老头子,连件新褂子都没捞着。”
沈母嗔他一眼:“你这老头子,跟自个儿外孙(女)争什么宠?你那柜子里新做的褂子还少?文柏,你说是不是?”
正坐在一旁看账本的沈文柏抬起头,一本正经:“父亲,母亲说得对。您的新褂子,上月刚做了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