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坐在狼尸堆里,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她趴在脖子中弹的狼尸体上,大口吸着温热的狼血,借着狼尸的余温,慢慢恢复一点力量。
终于漫天大雪把狼尸体都覆盖,顾秋妍选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往前走。
雪越来越厚,快要没到腿弯,她看到前面一座小木屋,这是猎人留下来的,里面应该有干粮和柴火。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到小屋门口,推开门,随后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过了良久,她再次爬起来,屋里有猎人留下的柴火和引火之物,还有一袋窝窝头。
顾秋妍已经喝饱了狼血,不是很饿,她找到火石,点燃引火之物,把那堆柴火点燃。
终于,她感到了温暖,同时浑身的伤口也开始疼痛起来。
这些柴火并不够支撑一个晚上,她衣衫单薄,如果她留在这里,等柴火烧光,零下四十多度的天气,等待她的,只有冻死。
必须再寻找另一个地方,既然这里有猎人的小木屋,附近不远一定有屯子,如果运气好找到附近的农户,自己还能活下来,不然今晚她会冻死在这里。
她烤了一个小时的火,终于等到火熄灭了,她从外面取来雪灭了火,咬了咬牙,沿着小屋门口猎人留下的依稀看到的路径,再次走入漫天大雪中。
寒风裹挟着暴雪,如利刃般割着顾秋妍的脸。
她的睫毛上挂满冰霜,每一次眨眼都像被细针扎刺。
单薄的衣衫早已被雪水浸透,在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中,仿佛一层冰冷的铁甲,紧紧贴在她伤痕累累的皮肤上。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每走一步,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膝盖更是几乎失去知觉。
但她不敢停,只要稍作喘息,刺骨的寒意便会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吞噬。她只能机械地迈动双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往前走,不能停。
夜色愈发深沉,四周除了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一抹微弱的灯光在漫天飞雪中若隐若现。
顾秋妍的瞳孔骤然放大,那灯光仿佛是黑暗中的希望灯塔,让她本已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光芒。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地朝着那片光亮奔去。
风雪模糊了她的视线,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雪地上。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指却深深陷进积雪中,怎么也使不上力。
但想到那近在咫尺的生机,她咬着牙,用手肘撑地,一点一点挪动身体。
终于,她爬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那扇木门在她眼中,此刻就是通往生的大门。
她颤抖着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拍打门板,喉咙里挤出一声微弱的“救命”,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这里住着一对老夫妻,屋内,油灯被点亮,昏黄的光晕中,传来一个老汉略带警惕的喊声:“谁啊。”
而倒在门外的顾秋妍,像一片飘零的枯叶,被暴雪一点点覆盖,唯有那急促的喘息,证明着她还尚存一丝生机,等待着命运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