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咂咂嘴，这帮姐姐是把啤酒当水喝吗？

六八八在六楼，二十箱酒，搁以前，他得分多少趟？搬完估计得瘫地上喘半天。

但现在嘛……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力量，走进仓库。

一次轻松抱起四箱冰镇百威，噔噔噔几步就上了楼梯。

脚步又快又稳，关键是，脸不红，气不喘，轻松得像抱着四箱泡沫。

送完季雨霏刚下楼的纪淑慧，正好撞见纪凡这‘神力’一幕，脚步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不过她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操心，只是瞥了一眼，便急匆匆地又朝门外走去。

南河街这片地方，夜场林立，竞争激烈得跟抢食似的。

为了拉客源，各家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除了硬件装修、服务态度，陪唱资源的质量也是重中之重。

每天晚上，街上总少不了一群群打扮清凉、身段窈窕的姑娘，在各个场子门口溜达，等着被客人挑中，行话叫‘游街试房’。

有女陪唱，自然也少不了男模。

纪凡轻手轻脚把最后一箱酒码放在六八八包间的角落。

包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和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酒精开始发酵的气息。

那几个女人已经各自落座，暂时还算安静，只是低声聊着天。

季雨霏斜倚在宽大的沙发里，红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酒杯。

她旁边沙发上，一个留着黑长直、指甲涂得乌黑发亮的女人放下酒杯，抬起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上下打量了纪凡几眼，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命令。

“喂，那个搬酒的。”

“看你力气不小，手也挺稳当。”

“过来，给我们开酒倒酒，手脚麻利点，小费少不了你的。”

纪凡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糟。

来了来了，这帮有钱有闲的姐姐最爱玩这种调戏服务生的戏码。

他赶紧脸上堆起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微微弓着腰，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好嘞”，然后转身，用最快的速度拉开包间门，一溜烟闪了出去。

“砰”一声轻轻带上门，隔绝了里面的视线，纪凡才暗自松了口气。

开玩笑，留下倒酒？

别看现在里面一个个端庄得像名媛，等会儿酒精上头，指不定玩出什么花样来。

那场面，谁经历谁知道，他可不想当那个倒霉蛋。

走廊另一头，纪淑慧领着十几个男人走了过来。

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普遍身材保持得不错，长相也都在及格线以上，穿着打扮尽量往精神、体面靠拢。

走到六八八包间门口，纪淑慧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最后一次严肃地交代：

“里面的规矩，你们都懂吧？”

“今晚在里面能挣多少，是你们的本事，店里一分钱不抽！”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自己不长眼，惹出了什么事，或者被客人怎么着了，也跟店里没关系，后果自己担着！”

她目光扫过这群男人，大部分看着像是在这行混久了的老油条，脸上都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忌惮。

干他们这行的，其实更愿意伺候那些年纪稍长、出手阔绰的富婆。

虽然可能要牺牲点色相，被揩点油，但至少风险可控，钱也给得痛快。

最怕的就是季雨霏这种年轻漂亮、背景深厚、又明显喜欢找刺激的大小姐局。

天知道她们今晚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甚至带着点侮辱性的玩法来折腾人。

只有队伍里夹杂着的几个看着面嫩、像是刚入行没多久的小年轻，眼神里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傍上白富美，从此一步登天，已经开始偷偷整理衣领，对着光滑的墙壁练习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了。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