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转头一看,发现对方居然是宋濂的门徒,赵青流,可以说是大师兄级别的人物。
“赵兄,我这,这……”
赵青流看着李玄语塞的样子,眼中闪过笑意。
“说说吧,我可听老师他老人家说了,他一直都想让你来翰林院,你就是不来。”
“走吧,先去见见师傅吧!”
李玄刚准备说点什么,但赵青流已经拽着他向着里面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大乾卫指挥所内。
王城端坐不动,面沉如水。
他面前,跪着两名风尘仆仆的密探,头垂得几乎要埋进地里。
“再说一遍。”
王城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两人抖得更厉害。
“指挥使大人……淮安府那边,所有线索都断了。”
一人颤声回道,“能查到的都说李玄是个斗鸡走狗,不学无术的纨绔,和传闻一模一样。所有接触过他的人,说法都惊人一致,像是提前背好了一样。”
另一人接话,声音同样艰涩:“通源商号……属下无能。我们派去的人,最好的探子,用尽了法子,全都石沉大海。商号的伙计,从掌柜到马夫,都跟铁打的一样,撬不开嘴。我们一个兄弟昨天强行渗透,今天就被人废了武功,扔回了据点门口。”
房间里陷入死寂。
王城放在桌案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缓缓张开。
好一个通源商号。
好一个李玄。
这不是一个商号,这是一个披着商号外衣的怪物!
他本以为自己是猎人,现在看来,他似乎一头撞进了一头巨兽的巢穴。
“下去。”
“大人……”
“滚!”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王城拿起桌上那份看似平平无奇的李玄卷宗,目光落在不堪造就四个字上。
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渗人。
玄府,密室。
苏轻语正用一柄小巧的银剪,修剪着一盆君子兰。
她神态专注,仿佛这盆花,就是整个天下。
一名心腹侍女悄然入内,双手奉上一份用蜜蜡封好的信笺。
苏轻语放下银剪,接过信笺,用指甲轻轻划开封口。
她看得很快,嘴角慢慢翘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王城……大乾卫指挥使,乾元帝的鹰犬。”
侍女垂首静立,不敢发一言。
“他那个心腹副将,叫赵奎是吧?”苏轻语问道。
“是,此人负责大乾卫在京城的日常布防,是王城左膀右臂。”
“很好。”
苏轻语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把赵奎在城西别院私藏外室、并利用职权走私北境军械的账本,送到御史台那几个老顽固的案头上。”
“是!”
侍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还有……”
苏轻语顿了顿,拿起那柄银剪,对着君子兰一片多余的叶子,咔嚓一声,干净利落。
“王城早年在北境从军,曾有一次押运粮草失窃,全队皆墨,唯他一人活着回来,还因此立功晋升。”
“把这份卷宗的摹本,匿名送到四皇子的书房。”
“乾元帝需要一条听话的狗,但不会要一条有太多秘密,而且爪子不干净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