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雨来眼中带着狠辣,要是之前,或许他真不敢过去。
可现在李文山已经不是当初的淮安侯了!
现在的李文山,不过是一个被拔了牙的老虎。
被钱雨来这么一说,其他东家,老板的心思也都活络了起来。
……
而此刻的皇宫内。
御书房。
檀香袅袅,驱散了殿内几分深秋的寒意。
乾元帝指节轻叩着御案,一下,又一下。
福公公躬身立在一旁,刚刚禀报完事情。
殿内一时只有那叩案声,压抑得让人心头发紧。
终于,那叩击声停了。
乾元帝原本紧锁的眉峰,竟是肉眼可见地松开了些。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通源商号!
这四个字,像根刺一样在他心里扎了许久。
一个不知根底,却富可敌国的庞然大物,卧榻之侧,岂容酣睡?
他想了多少法子,派了多少人去查,结果呢?
屁用没有!连那东家的影子都没摸着。
“福安呐!”
乾元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你这个法子,嗯,有点意思。”
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声音依旧谦卑。
“奴婢愚钝,不过是想为陛下解忧罢了。”
“解忧?”
乾元帝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何止是解忧。”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龙椅上,目光幽深地盯着福公公那张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脸。
“遍邀大乾所有商号东家,呵,好一个遍邀!那通源商号的东家,他敢不来吗?”
福公公微微垂首:“陛下圣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通源商号再大,还能大过王法不成?届时,他若不来,便是藐视天威。那些与通源商号有牵连的,哼,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
“好!说得好!”
乾元帝猛地一拍扶手,龙目中精光一闪。
“就是要这样!阳谋!朕就喜欢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阳谋!逼他出来!”
“朕倒要看看,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快意,“要是他真敢不给这个面子,哼,朕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
乾元帝盯着福公公,突然嘿嘿一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里显得有些阴冷。
“福安啊福安,还是你这个老狗才够刁钻,总能想到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好主意!”
这话听着像骂,可福公公脸上却不见丝毫惶恐,反而也跟着赔笑起来,腰弯得更低了些,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能为陛下分忧,便是奴婢天大的福分。这些腌臜事,自然由奴婢来做,脏不了陛下的手。”
乾元帝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奴才,聪明,懂事,还够狠。
“去办吧。”乾元帝挥了挥手,“朕,等着看好戏。”
“奴婢遵旨!”
福公公恭敬应下,无声地退了出去。
只留下乾元帝一人,在御书房内,嘴角噙着一抹冷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