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起来,我那大哥也是命苦。”
李修故作叹息,眼圈儿微红。
“自小就不受待见,性子又冷。”
“可怜我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费了多少心血啊。可他呢?”
“翅膀一硬,就忘了根儿了。如今发达了,连家门都不回,逢年过节也不见人影儿,我爹日日夜夜地盼啊,就盼着他能回来看看,可他就是铁石心肠!”
这话可以说,直接把李玄说成是无情无义。
把李文山的嫌弃说成是舐犊情深。
那些才子们听风就是雨,一个个义愤填膺。
觉得李玄简直就是当代最大的不孝子。
一时间,“淮安侯大公子不孝”的流言就在京城小范围地传开了。
尤其是在那些热衷于道德评判的文人圈子里。
简直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玄对于京城里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自然有所耳闻。
但他并不放在心上。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于他而言,不过是夏日蚊蝇的嗡鸣,惹人厌烦,却也无伤大雅。
他早就预料到李文山和李修那对父子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程度的抹黑,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无聊。
黔驴技穷,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如今的目光,早已越过了淮安侯府那一方小小的宅院,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通源商号在各地的布局,如同棋盘上落下的棋子。
每一颗都关系到未来的走向。
他要做的,是在这大乾王朝的政治棋局中。
为自己,为通源商号,占据一个更有利的位置。
至于淮安侯府,那个曾经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如今在他心中,已经激不起半点涟漪。
所谓的父子情深,所谓的孝道伦常,在他经历过那些冷漠与算计之后,早已成了无稽之谈。
他甚至觉得,李文山和李修越是这般上蹿下跳地折腾。
越能反衬出他们的愚蠢。
跳梁小丑,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但是当苏轻语在得知此事后,表现得比李玄还要愤怒。
她风风火火地闯进李玄的书房,俏丽的脸蛋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
平日里清脆悦耳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公子!这……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苏轻语精致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个李修,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
“还有那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在家里颐养天年,偏要出来作妖!”
“不行,我这就让苍桉带人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李修,真是老虎不发威,拿我们当病猫呢!”
看着苏轻语这副恨不得立刻撸起袖子去干架的模样。
李玄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倒是被她逗乐了。
他放下手中的账册,轻轻摇了摇头。
“行了,轻语,消消气。”
“跟这些人生气,不值得。”
“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由他们去闹,掀不起什么大浪。”
苏轻语见李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是替他不值。
但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