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沉甸甸的如意金牌,哪里是什么公主的青睐信物?
这他妈根本就是皇帝的腰牌!
老皇帝用女儿做幌子,硬生生把他绑上了皇家的战车,推到了所有皇子的对立面!
接了金牌,就等于站了队。
不接?不接就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皇帝和公主的脸,死得更快!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李玄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这皇帝,比他想象的还要阴险,还要狠!
马车在玄府门前缓缓停下。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玄府大门前,一盏风灯摇曳,拉长了那道纤秀的身影。
苏轻语早已等候在此。
她显然收到了消息,一张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平日里难见的焦灼,素手紧紧攥着衣角。
车帘未动,车夫位的石头先一步跳了下来。
“砰。”
他沉重的身体落地,发出闷响。
苏轻语瞳孔骤然一缩!
她再也顾不上通源商号大掌柜的沉稳仪态,提着裙摆,快步冲了过来。
那张俏脸,血色褪尽。
她没有看石头,目光死死穿过车门,望向车厢内那个模糊的轮廓。
直到李玄掀开车帘,安然无恙地走下马车,她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重重落下。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脚步一软,险些跌倒。
“公子,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事。”
李玄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刚刚经历一场血战的不是他。
他伸手,轻轻扶住苏轻语的手臂,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轻语的目光扫过石头,又回到李玄身上,满是惊魂未定。
李玄没有立刻回答。
“进去说。”
穿过前院,回到专属于李玄的玄府内宅。
沿途的下人见到石头那一身煞气与血污,无不骇然低头,噤若寒蝉。
书房内,烛火通明。
李玄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苏轻语屏退了下人,亲自关上房门。
“现在可以说了吗?”
李玄抬起眼,看着灯火下苏轻语关切的脸庞。
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用客观语气,将宫宴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苏轻语静静听着。
起初,当听到刺杀时,她的心又一次揪紧,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
可当李玄讲到王城的出现,讲到那块金牌的真正含义时。
她的脸色,从紧张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一片凝重。
因为苏轻语也很清楚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这是阳谋!
是来自权力之巅,无法拒绝的裹挟!
“所以……”
“那块金牌,是乾元帝的信物?这场刺杀,是他的一场戏?”
“戏?”
李玄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半分笑意。
“是敲打,也是投名状。”
他将那块沉甸甸的金牌从怀中取出,随手扔在桌上。
“老狐狸用他女儿做饵,把这块烫手山芋塞给了我。”
李玄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幽深。
“接了,我就成了所有皇子的眼中钉,成了他乾元帝立在明面上的一块靶子。”
“不接,就是当众打皇家的脸,死路一条。”
苏轻语怔怔看着桌上那块金牌,只觉得它无比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