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城外的驿站前,二十匹骏马整齐排列,每匹马鞍上都绑着个奇怪的铜制圆筒。李辰浩亲自检查最后一遍装备,手指抚过那些改良过的马鞍——鞍座前倾,便于骑手压低身形;两侧加装皮套,可固定水囊与干粮;最重要的是鞍后那个铜筒,内藏特制地图与铜哨,能在夜间传递信号。
\"都记清楚了吗?\"李辰浩转向面前二十名精挑细选的驿卒,\"每人只管五十里,到站即换马换人,文书不得离筒。\"
驿卒们齐声应诺。为首的是个精瘦少年杨小七,才十六岁,却是贵阳驿站的飞毛腿,曾创下一日奔行三百里的纪录。此刻他腰间别着个铜牌,上书\"贵阳-辰溪-岳阳-郑州-京师\"五站,每站两个红点,代表换马点。
\"出发!\"
随着李辰浩一声令下,杨小七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冲出城门。他负责第一段最险峻的山路,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赶到五十里外的青岩驿。那里早有另一匹快马和接力的驿卒等候。
李辰浩目送驿卒远去,转身对驿丞道:\"每站派两人了望,见铜烟升空即准备换马。\"这是他想出的新法子——用特制火药发出彩色烟信号,提前通知下一站准备。
青岩驿的驿卒老赵蹲在旗杆上,眼睛死死盯着西南方向。突然,一道碧绿的烟柱在山间升起,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来了!备马!\"老赵滑下旗杆,冲向马厩。
片刻后,杨小七的身影出现在驿道尽头。他整个人几乎贴在马背上,右手高举铜筒。老赵已牵出备好的快马,站在驿站门口。两马交错瞬间,杨小七将铜筒抛向老赵,自己则顺势滚落马背——这是李辰浩设计的\"飞马换乘\",能节省下马再上的时间。
\"第三段有埋伏!\"杨小七在尘土中大喊,\"苗匪在野猪沟设了绊马索!\"
老赵心头一凛,但手上不停,铜筒已稳稳插入新马鞍后的卡槽。他纵马狂奔的同时,吹响了铜哨——三长两短,警示危险。哨声在群山间回荡,被下一个驿站的了望手听到,立刻点燃红色警示烟。
野猪沟的驿卒看到红烟,立即改变原定路线,取道较为绕远的东线。虽然多走十里,但避开了埋伏。就这样,铜筒在驿卒们手中如同接力火炬,日夜兼程向北传递。
第三日清晨,当文书传递到辰溪驿站时,意外发生了。苗王残部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竟派死士突袭驿站。驿卒张铁枪刚接过铜筒,就被一箭射中肩膀。他咬牙翻身上马,背后又中两箭,仍死死抱住铜筒不放。
\"给...给下一站...\"张铁枪血染马背,硬是撑到看见接应的蓝烟才倒下。铜筒被顺利交接,但这位老兵再也没能站起来。
消息传回贵阳,李辰浩立即调整策略:派出二十轻骑沿途清剿残匪,同时启用备用路线。他知道,这场驿传改革已不仅是速度的较量,更关乎前线与中枢的信息掌控权。
第七日黄昏,当铜筒传递到郑州驿站时,驿丞发现筒内除了常规军报,还有个密封的羊皮小袋,上盖李辰浩私印。按例,这种密件只能由指定人员开启,但最资深的译吏也看不懂上面的苗文符号——那是韦银花亲笔写的解毒茶配方。
\"八百里加急!直送军机处!\"郑州驿丞不敢怠慢,派出双倍驿卒护送最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