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
\"儿臣在。\"胤禛连忙转身跪下。
\"你可知...朕为何突然召你?\"
胤禛额头触地:\"儿臣愚钝,只盼皇父圣体安康。\"
康熙突然笑了:\"起来吧。梁九功,把那个紫檀匣子拿来。\"
当梁九功捧出匣子时,胤禛瞳孔微缩——那是存放御玺的匣子!但他很快低下头,只盯着康熙露在锦被外的布袜,袜跟处还打着补丁。
\"朕这些日子总梦见孝庄文皇后。\"康熙摩挲着匣子,\"她说...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最难得是个'真'字。\"突然话锋一转,\"你上次献的秋梨膏,很好。\"
胤禛喉结滚动:\"皇父喜欢,儿臣明日再熬...\"
\"不急。\"康熙示意梁九功打开匣子,取出的却不是御玺,而是一串菩提念珠,\"这是朕随身三十年的物件,赏你了。\"
胤禛重重叩首,肩膀微微发抖。康熙凝视儿子发顶的银丝,轻声道:\"你呀...太实诚。\"
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当晚就传遍了京城权贵圈。最先得到消息的隆科多连夜调整九门提督衙门的布防,把八阿哥安插的几名参将全调去了外城。
八阿哥府上灯火通明。胤禩盯着心腹刚送来的密报,指尖在\"唯四阿哥诚孝\"七个字上来回摩挲。
\"主子,要不要联系佟国维大人...\"师爷小心翼翼地问。
\"联系?\"胤禩突然将茶盏摔得粉碎,\"那老狐狸现在怕是已经在写弹劾本爷的折子了!\"
十四阿哥府上更是一片忙乱。胤禵急召西北来的心腹:\"六百里加急告诉年羹尧,骑兵营随时待命!\"又压低声音,\"再查查银杏社在西北的据点。\"
这些动向,都被红缨卫的密探记录在册。张德海整理密报时,特意在那句\"康熙言'唯四阿哥诚孝'\"旁画了片银杏叶。
雍亲王府内,邬思道拄拐站在后园最大的银杏树下。夜风吹得枯叶纷飞,他望着树梢残缺的月亮,对身后的李辰浩说:\"知道这棵树多少年了吗?\"
\"学生不知。\"
\"整整三十八年。\"邬思道声音飘忽,\"那年皇上第一次废太子,在这树下站了一夜。\"他突然转身,\"你以为皇上不知道银杏社?\"
李辰浩心跳骤停。
\"告诉你,\"邬思道眼中精光暴射,\"皇上不仅知道,还曾暗中扶持过。但现在...\"他冷笑,\"四爷若登基,第一个要灭的就是此社。\"
\"为何?\"
\"因为银杏社知道太多皇室秘密。\"邬思道用拐杖戳着树根,\"比如...真正的太子死因。\"
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飘落在李辰浩肩头。他想起了穿越那天的银杏雨,想起了史书上记载康熙六十一年那场离奇的\"畅春园之变\",突然明白了什么...
远处传来更鼓声。邬思道仰头饮尽壶中酒,将酒壶砸向树干:\"风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