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黑雾如活物般,缠绕着那艘插着白骨黑旗的小船。李火旺握紧雷生之铳,枪管的麦穗纹硌得掌心发烫,护腕的狼头纹在阴影中泛着冷光。他望着船头趾高气扬的招安使者,想起三年前泉州港被元军齿轮绞碎的百姓,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李将军,这可是陛下亲赐的丹书铁券!” 使者甩着金丝蟒袍的宽袖,玉如意重重敲在船板上,“封你为南海王,许你自治三州,这般恩典……”“住口!” 陈阿虎的狼头战刀突然 “当啷” 一声钉入甲板,刀刃震得木屑飞溅,“元狗的恩典?不过是沾满血的枷锁!” 他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旧疤在海风里翻卷,那是元军机械爪留下的伤痕。
虎娃踮脚凑近诏书,肉豆蔻香囊里的磁石碎片疯狂震颤。她的修灵笔在掌心划出半道符咒,突然顿住 —— 诏书上的朱砂印竟渗出墨色纹路,宛如活物般扭动。“李大哥,这诏书有鬼!” 少女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被修灵笔划破,血珠滴在诏书上,瞬间蒸腾起青烟。
周益的算筹在掌心捏得粉碎,青铜浑天仪的星轨与磁石罗盘同时发出刺耳嗡鸣。他推了推镜片,却发现黑雾中隐约有齿轮转动的幽光:“这根本不是招安,是天机阁设下的毒饵!” 话音未落,李火旺已大步上前,雷生之铳挑起诏书的一角。
“你…… 你敢!” 使者的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撞到桅杆,“这是抗旨!是谋逆!” 李火旺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诏书上周密的封官条款,却在字缝间瞥见几行用西域密文书写的小字 —— 那赫然是启动某种机关的指令。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腕一抖,雷生之铳的余温点燃了诏书边缘。
火苗顺着烫金的字迹迅速蔓延,诏书上的朱砂印在火焰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李火旺高举燃烧的诏书,海风卷起的火舌映红他紧绷的下颌:“告诉元顺帝,” 他的声音混着爆裂的纸响,“背嵴相贴者,不臣于齿轮铁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