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枢密院里的暗潮涌动(1 / 2)

大都枢密院的穹顶漏下三两点寒星,阿鲁台的靴跟碾碎砖缝里的冰碴,在阴影中与波斯使者擦肩而过。后者袖中滑出的羊皮卷带着伊利汗国的薰香,朱砂标红的磁石灯塔位置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这些妖物能聚灵脉之光,唯有火攻可破。」他的波斯语混着大都官话,尾音拖得像弯刀的弧光。

阿鲁台的手指在地图上的马六甲海峡划出深痕,护腕上的蟠龙纹压皱了羊皮纸:「脱欢那老匹夫只知回回炮能轰礁石,」他忽然冷笑,指尖停在「龙牙门」的暗礁群,「却不知监司余孽早在海底布下磁石阵,专等我军战船触礁。」铠甲下的伤疤突然抽痛 —— 那是十年前在泉州港被狼头卫划伤的,此刻与地图上的狮狼旗标记遥相呼应。

波斯使者凑近半步,兜帽阴影里的眼睛泛着幽蓝:「我主送来的回回炮,需用灵脉血催动炮芯,」他的手指划过爪哇岛,「若能截断他们的香料灵脉……」话未说完,帐外突然传来铁蹄声,元顺帝的贴身太监捧着朱漆木盒闯入,盒盖蟠龙纹上的金箔在月光下刺目。

「镇南王获『灭蛮金印』,」太监尖细的嗓音带着笑意,「皇上说,见印如见驾,遇贼可先斩后奏。」阿鲁台望着盒中鎏金大印,蟠龙吞月纹的眼睛正好对着他护腕的缺口 —— 那是前日摔碎玉盏时被瓷片划破的。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腥味混着波斯薰香,忽然想起泉州密报里的场景:图雅立威时,各国商帮竟以背嵴相贴之礼盟誓。「背嵴相贴?」他默念着,嘴角扯出冷笑,「我大元的铁骑,便是要踏碎所有敢并肩的脊梁。」

腊月廿三,泉州港的雾角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镇南王脱欢扶着「镇海王」楼船的青铜栏杆,甲胄上的珊瑚珠刮过栏柱上的海兽纹,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十万水师的龙旗遮蔽海平线,船头青铜海兽的眼睛里嵌着琉璃火珠,远远望去如同群魔衔烛,要将南海的夜幕烧出窟窿。

了望手的铜锣声惊飞宿鸦:「前方二十里,狮狼旗!」脱欢举起黄铜千里镜,镜筒上的双龙纹硌得眼眶生疼,只见五艘轻舟正驶入马六甲海峡,船舷绘着的狼头狮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船身吃水浅得能看见水下的藤甲兵剪影。「来得好。」他的喉间滚出低笑,手指摩挲着千里镜上的齿轮调焦环,「正好试试回回炮的新炮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