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元二十二年冬月廿四,火山湖岛的演武场飘着细雪,周益的火铳在手中泛着冷光 —— 这是最后一杆未改的战铳,枪管还留着 1284 年硝石潮汐的烧痕。他望着演武场中央的铁砧,张老的金器刻刀正被阿木握在手中,刀刃悬在 “永耕” 纹的最后一画上。
“动手吧。” 周益的声音混着雪花落地声,火铳扳机上的铁蚱蜢图腾在雪光中闪烁,“让火铳的第一个耕年,从三角梅开始。”阿木的刻刀落下,“永” 字的最后一捺恰好穿过枪管散热孔,形成天然的播种口。周益从陶罐取出三角梅种子,种子表面还沾着甜火余烬,当它们被填入枪管,晶灯的光束恰好扫过,种子在膛线阴影中排成 “生” 字。
火甲藤兵的解甲仪式在晶灯旁举行。三十具浸油藤甲被整齐摆放在黎锦垫上,阿椰正用燕红叶的柳叶刀割下甲胄的甜火引信,藤条与铁板碰撞的声响,像在给战争敲响丧钟。“这些甲胄,” 她将黎锦披风改的襁褓裹住雷生,孩子正在啃食甜火烤红薯,“以后只挡风雨,不挡刀枪。”
最震撼的改造发生在回回炮阵地。元军残部送来的三门改良回回炮,炮身的狼头浮雕已被凿去,取而代之的是黎汉工匠合刻的 “火不再鸣” 铭文,蒙文与黎文在炮耳处缠绕成红薯藤形状。阿虎正指挥士兵将炮口抬高六十度,炮膛里铺满椰叶,成为天然的鱼干晾晒架,海风穿过炮管时,会发出类似埙的呜咽 —— 那是战争最后的挽歌。
“海天君,” 元军降将铁木尔捧着新制的甜火鱼干叩拜,他的狼头纹皮甲下,穿着阿椰送的黎锦坎肩,“北岸的渔村,以后只打会发光的鱼。”周益点头,看着铁木尔腰间的火铳改造成的鱼叉,扳机处刻着 “渔” 字,枪管倒刺上还挂着三角梅藤蔓。“让火铳的膛线,” 他指向海面,那里漂着用废火铳管制作的浮标,“成为鱼群的避风港。”
现代线:苏月的考古铲在火山灰层发出清响,半截枪管从黑色土壤中露出,枪管内壁的膛线间生长着三角梅,花瓣上的晶灯荧光与 1285 年的共振频率完全一致。“碳十四检测显示,” 她对着直播镜头展示枪管上的 “永耕” 纹,“这杆火铳在改造成农具后,至少耕种了三十年三角梅。”
实验室的光谱分析显示,三角梅的花青素中竟含有甜火结晶的成分,其荧光反应能自动追踪晶灯的光束变化。“这是活的文明标本,” 苏月将枪管接入量子共振舱,舱内立即显形出阿椰用黎锦包裹火甲的场景,“暴力的金属,最终成了花朵的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