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淳十三年三月初八,火山湖岛的晶灯洞穴飘着细如糖霜的火山灰。周益坐在晶灯前,手中握着张老遗留的金器刻刀,刀刃在火山晶体上划出极细的纹路 —— 他正在将八年的经历刻进晶体,制成能显影的 “文明切片”。
“周帅,该休息了。” 阿椰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她的黎锦首领服上绣着新图腾:左侧是燕红叶的火凤凰,尾羽化作红薯藤;右侧是苏月实验室的双螺旋纹,螺旋中心嵌着颗甜火结晶。颈间的柳叶刀与实验室徽章碰撞,发出清越的响,像时空的和弦。
“最后一页了。” 周益望向晶体书页,前三十页已刻满影像:张老熔铁蚱蜢吊坠的青焰、燕红叶在火药舱的最后微笑、雷生抓周时攥紧的红薯苗…… 每道刻痕在晶灯照射下都会浮现动态画面,仿佛八百年的血与火从未冷却。
扉页的简笔画即将完成:左侧是斑驳的相机,镜头对准火铳;右侧是破土的红薯,根须缠绕枪管。周益顿了顿,在两者之间画了滴融合的水珠,水珠里映着黎汉孩童共举火把的剪影。题词 “文明不是武器的轰鸣,是种子破土的声音” 的最后一笔落下时,晶灯突然发出蜂鸣,将字迹吸收入晶体深处。
“阿椰,” 他放下刻刀,指尖抚摸着晶体书页的留白页,“等我死后,让雷生在这页刻他的故事 —— 或许那时,火铳真的变成了种花的管子。”
少女点头,雷生正在她身后用废火铳管堆砌沙堡,管口插着刚发芽的太空红薯苗:“他说,火铳沙堡要开三角梅花,花瓣是甜的。”
现代线的量子实验室里,苏月将最后一片《雷火录》残页接入计算机。当晶体碎片触碰扫描台,整个实验室的全息屏突然亮起,不再是单调的数据,而是流动的历史画面:
张老在火药工坊熔吊坠的青焰、燕红叶吻周益白发时的磷虾荧光、阿椰在沉船里打捞二牛红缨的剪影…… 这些从未被相机记录的场景,竟在量子计算机中完整显形,仿佛晶体本身就是时光的胶卷。
“苏博士,” 技术人员的声音带着颤音,“数据显示,这些影像不是模拟,是真实的时空切片,就像…… 有人把记忆刻进了晶体的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