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厚重的合金大门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呻吟中,最后一次向内滑开。不再是短暂的缝隙,而是彻底洞开。冰冷的风裹挟着浓烈的辐射尘埃和金属锈蚀气息,如同等候多时的饿兽,瞬间涌入堡垒恒光笼罩的空间,卷起地上的浮尘。
林刚第一个踏出。没有回头。他背着那个用厚帆布改制的巨大行囊,里面塞满了最后一点脱水蔬菜干、几盒所剩无几的弹药、几块铁山用废弃零件熔铸的备用刀具、以及最重要的——几张铁山打印出来的、布满红黄标记和复杂数据的残破地图。帆布包压在他宽阔的背上,右肩胛骨深处传来熟悉的酸胀感,像无声的警告。腰间别着那把布满崩口的合金砍刀,破旧手枪的枪柄在皮套里露出冰冷的弧度。
林馨紧随其后。她背着一个相对小得多、但也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是几件相对厚实的衣物、一小包珍贵的净水片、一个急救包、以及她坚持带上的、几本封面早已磨损的旧书。她小小的身体被背包压得微微前倾,小脸紧绷,右手紧紧攥着那把对她来说依然沉重的消防斧。手腕内侧,那道灰白色的线条在堡垒外的天光下显得更加清晰。她最后看了一眼堡垒内部冰冷的恒光和角落里的行军床,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决然。
将军庞大的银灰色身躯挤出门缝时,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它熔岩般的赤金兽瞳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灰暗的废墟,巨大的鼻子用力翕动,捕捉着风中飘散的各种气息。脖颈后方三道焦黑的硬痂在冷风下似乎更加醒目。它微微伏低身体,覆盖着厚重角质层和骨刺的尾巴如同旗杆般竖起,呈现出标准的警戒姿态。
铁山最后一个走出。沉重的金属身躯踏过门槛时,合金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覆盖装甲的金属右臂垂在身侧,液压系统发出细微而持续的“嘶嘶”声。覆盖装甲的左臂则提着一个巨大的、由高强度合金板焊接而成的密封箱,里面是堡垒核心反应堆拆下的最后几块高能能量棒——他们的能源命脉。空洞的电子眼如同扫描仪,最后一次扫过这座庇护了他们数月、如今却如同钢铁坟墓般的堡垒内部。没有留恋,只有冰冷的逻辑判断:资源耗尽,无维持价值。
“指令:堡垒…自毁程序…激活…倒计时…启动…”铁山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覆盖装甲的金属手指在门内侧的控制面板上快速输入了一串指令。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