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府中祥瑞

暮秋的晨雾还未散尽，云岁岁跌跌撞撞地攥着半朵野菊花，肉乎乎的脚丫啪嗒啪嗒踩过湿润的青石板。这个刚满周岁的奶娃娃不知何时挣脱了乳娘的怀抱，圆滚滚的身子裹着新裁的红棉袄，像只绒球般顺着回廊往前滚，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祖——母——”。

雕花木门推开的瞬间，药香混着檀味扑面而来。床上的老夫人枯瘦如柴，浑浊的眼睛盯着帐顶，听着窗外秋风卷着落叶的声响，无声地叹了口气。直到一个热乎乎的小身子突然爬上床，软乎乎的脸颊贴上她的手背：“祖——母——”

老夫人浑身一震，想要抽回手，却被那小小的手掌牢牢握住。云岁岁奶膘鼓鼓的脸蛋蹭着她的手腕，嘴里咿咿呀呀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神奇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老夫人蜷曲三年的手指，竟在温热的触感中缓缓伸直了。“这...这是...”老夫人浑浊的眼眶涌出泪水，而云岁岁已经咯咯笑着，用口水浸湿的手帕给她擦脸。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佛堂。自从云岁岁学会扶着供桌走路，那盏供奉祖先的长明灯突然由白转金。某个深夜，值夜的小厮揉着眼睛去添灯油，却发现灯盏里的液体泛着奇异的光晕，凑近一闻，竟是莲花清香——而这盏灯，已经整整三年没有添过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