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如今不必跪本王了?”
慕谨言端着茶盏,一副悠然姿态。
但看在柳氏眼里却同凶煞恶鬼无异。
她忙伏身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还望殿下恕罪,只是不知今日殿下为何唤妾身来此?”
他放下茶盏微微眯着双眼:“你若是不知,又何故让本王赎罪?你进来时看见本王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的反应,便足以说明一切了。”
她心跳如鼓,甚至比上次跪在雪地里时还要惶恐。
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样子,慕谨言冷哼一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啊,算算日子,你入这王府也有三年了吧?”
她眼神稍显闪躲:“回殿下......正是。”
“想来也是知道府里的规矩,当初留你一命便是为了看看像你这般伶俐的人,会是谁送进来的。”慕谨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有那胭脂铺子,也一并是东宫的手笔吧?”
“殿下饶命!”柳氏跪着匍匐到他脚边,还伸手抱着了他的腿......
她哭的满面泪痕:“此事是明太师指使,同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是他急功近利想太子殿下登基后能念着他的功劳,这才......”
“这才让你入了这怀王府。”慕谨言冷眼看着,一脚踢开了她:“这三年你可有什么收获?”
她叹息摇头,别说收获,这三年她连见到怀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们这位殿下不是个近女色的人,一个月进后院三次都算是多的。
潇湘院里这么多人,偏她又不是个能歌善舞能讨人欢心的,当初被选中不过也是看在她心思细腻的份上。
可就算是她再细腻,跟殿下相比还是远远不够的。
“没有......是以妾身每次去胭脂铺子,也只是说些殿下去谁房中的次数多些之事......”
慕谨言知道她没有撒谎,这些年来他有什么大事也只同长宁墨予商议,且在外人眼中他又是个嗜酒如命,贪玩寻乐的人。
且这些事都为外人所熟知,哪怕是个三岁小儿,也能说出几样怀王殿下平日里寻的是什么乐子。
但寻乐不等于好色,不过是些打猎赌钱、赏花饮酒的小事。
他语气极为淡然,没有一丝情绪,看向她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本王本想留你一命,你不知悔改便罢了此番还犯了本王忌讳。”
他默了须臾:“你回去吧。”
听着他再开口时,柳氏身躯一震......
明明不是什么狠厉的语气,却让听的人心生绝望......
昨日怀王被御前内侍扔出东宁门一事,在今天一早便传满了大街小巷,此事实在有些丢人......
他坐在廊下看着梅枝上滴下来的雪水,再想到昨晚一事,便对任何事都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