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们逃什么命?(2 / 2)

荆衣一愣:“你们不是……”

花不再懂了:“大婶是以为我们在外惹了麻烦,来您这避难来了。”

地道飘来一阵微风,夹杂着新鲜的、热乎的血气,花不再面色一下就白了。

杀念如同雨后春笋,在花不再心间节节攀升,她勉力将沉重柜子挪回原地,可空气中仍像是充斥着血气饿气息一般,她大力敲打的着房门,“蔺慈安,蔺慈安,开门!”

蔺慈安似是觉察到了什么,让时栩用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而她则是快速进了房门。

在感受到蔺慈安气息的第一时间,白龙就脱力跌入她怀中,“蔺慈安,我好难受。”她说。

她抱着双膝,下唇的唇肉鲜血淋漓,不知不觉中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蔺慈安给花不再丢了昏睡咒,轻声哄着她:“乖,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花不再浑身发颤,压抑的情绪犹如山洪一般爆发,昏睡前,她仍旧记得质问一句:“蔺慈安,为什么不来救我。”

双臂紧紧将白龙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

蔺慈安无数次道歉,也有无数时刻,她想把棐叶囚困她阻止她去救人一事和盘托出,可她赌不起。

此刻的花不再,无法再承受多一点的仇恨,尤其……棐叶曾是花不再最信任也是最依赖的人。

“道君,小道君她……”荆衣战战兢兢靠近,“一直叫我走远一些。”

花不再方才看着甚是骇人,那双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凶戾又冰冷的光芒,盯着人的时候,荆衣只觉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她一直说,要活下去,要活,答应过了。”荆衣终究是不放心女儿的同窗好友,只敢躲在角落里,离得远远的。

蔺慈安眼波颤动,将人打横抱起,百解从系统空间出来帮她们俩铺床铺,不多时就把木板床铺成白白软软的模样。

“大娘,借一个地方。”蔺慈安取出一袋灵币还有一袋金珠,“报酬。”

“不不,不用的。”荆衣摆手推辞,“你们是南儿的同窗朋友,招待是应当的,这钱我不能收。”

要不然,她让钟见南在学院中该如何自处?

百解蹦蹦跳跳地过去,用之后还要向她购买不少糕点,权当提前支付糕点的钱为由让荆衣推脱不开。

没过多久,时栩将来人处理了干干净净,学着蔺慈安的嘱咐在院中丢着清洁术。

“阿栩,我做错事了。”黎雾川的确是没有想到她会被人一路尾随。

“也不算你做错,但我们该分开了,阿川。”时栩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玉瓶,“救命之恩,我会记得,这升灵丹,共有三枚,三枚同时服用,可助你把修为提升到六阶。”

别说是这瓶丹药,就连这个储物镯都是她写了欠条从蔺慈安那“借贷”来的,回到山海后,要归还的利息可是高得很。

黎雾川不接,只是抿唇看着那瓶丹药。

“你放心,对你的修行路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修为提升后你花上一段时间,将灵力拓实就好。”时栩把丹药瓶塞进黎雾川手中。

“阿川,我与霁光君她们不是怪你,而是我家主上经不得一丝半点的风险,山海那边,妖森数千万子民都在等着主上回去,你与我们……终究立场不同,我们总会有不同的选择,我不想强迫你同我走在一路上,却也不愿看你终日受到良心谴责。”

“还有这个,我存了一缕灵识,”时栩又取出一个香囊,为黎雾川挂在腰间,“你独自在外历练,有性命之忧时,它会救你一命。”

届时,便是真的恩怨两清,谁也不欠谁了。

“阿栩。”黎雾川攥紧了手中的丹药瓶,一双星眸中似是燃着熊熊火焰,“我们还会有再见之日吗?”

她知道,离开无从改变,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时栩说的没错,和她们在一起时,快乐会有,也会开拓无数见闻,可一旦涉及到人与妖之间的对立问题,留给她的只有无尽自责与愧疚的情绪。

自责无力为人族做些什么,也愧疚不能全然支持她的朋友们。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时栩笑笑,“看缘分吧,阿川,有缘自会相见的。”

“前辈,这些日子,多谢指点。”黎雾川放下手中剑,隔着门,给蔺慈安与花不再磕了三个头。

花不再时常怼她,可遇到修炼问题时都会为她解惑,蔺慈安亦然。

门后毫无动静,黎雾川重新拿起剑,向时栩行了一礼,转身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前都不曾回头。

狐狸眼中流淌过无可奈何,但很快就打起精神,推门进去,“都解决了,不留痕迹,这是……主上遗留在外的血气?”

别说修士了,连时栩这个大妖闻到精纯血气的气味儿都不可避免地生出想要独占的欲望。

龙之精血,哪怕是稀释过后的血气也是珍贵异常,她僵硬别过头,默念几句道听途说蹭来的清心咒。

血气绕着沉睡的花不再直打转,似乎是想要找个缝隙钻回到真正的主人身上,奈何蔺慈安在花不再周身都设下了结界,血气无处可钻,最终被她一缕不差得收入掌中。

“你杀的人里,有宗门精英?”要不然,哪来的血气?

“应该是天机阁的,当真是弱啊,算命的大多不堪一击。”时栩摇头,“要不是你让我加快速度,我都想叫他给我算算命。”

蔺慈安毫不客气地戳穿时栩:“算你几时能遇上一朵正桃花?”

时栩:……

她双手叉腰,“蔺慈安,做人倒也不必如此通透。”

蔺慈安冷笑:“你就是不通透,才会一直带着她。”

“说得好像你没指点过她似的,”时栩摆出同款冷笑,“是在她身上看见过去的霁光君的影子了吧?”

蔺慈安轻哼,到底没有在说什么。

唯有时栩不肯罢休:“人修中出这样一个人不容易,漫山遍野的歹竹却长出这么点好笋,耿是耿了点,到底还是想护她一份单纯心性。”

“霁光君,你是……霁光君?”一直在一旁不言语的荆衣忽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蔺慈安。

话音落下便跪下对着蔺慈安磕头,“求霁光君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夫君吧!”

蔺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