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传来汽车轰鸣，他看见娄晓娥的凯迪拉克正碾过水洼驶来，车灯照亮她鬓角的碎发，像极了二十年前母亲被沉入黄浦江时，水面上漂浮的那朵白兰花。

汇丰银行地下三层，第117号保险箱开启的瞬间，娄晓娥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标准金条整齐码放，每一根都刻着振华贸易的暗纹——那是用空间种植的紫背天葵汁液浸泡过的印记，遇王水会呈现出只有特定波长才能看见的荧光。

张建国站在她身后，看着保险库的钢制大门，忽然想起在空间里看见的场景：潮州金匠们用功夫茶的手法调配王水，冲茶的盖碗翻过来就是纯度检测仪。

\"该去顶楼了。\"娄晓娥忽然转身，翡翠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父亲说，香港的夜景，要在汇丰的旋转餐厅看才够味。

\"电梯上升时，她忽然轻声哼起《帝女花》的选段：\"劫后余生鸳鸯劫，黄金铺路莫问前...\"尾音未落，电梯门已开，璀璨的维港夜景扑面而来。

张建国摸着口袋里的青铜罗盘，空间地图上突然跳出三个红点：九龙油麻地果栏的坐标正在闪烁，太平山缆车的图标边缘泛着红光，最下方的红色警告格外刺眼：\"1983年联系汇率制倒计时——365天。\"

海风带来咸涩的气息，他忽然看见娄晓娥正望着远处的货轮，口红在玻璃窗上画了半朵玫瑰，剩下的半朵，恰好拼成了汇丰银行的狮徽。

\"那些金匠...真的不会泄露秘密？\"娄晓娥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窗上的水雾。张建国看着她的侧脸，想起三个月前在铜锣湾初见时，这个被迫联姻的富家女正把钻石项链扔进垃圾桶，眼中是和现在一样的冷光。

\"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是1:100。\"他轻声道，\"对他们来说，在里面工作一天，外面不过是三分钟。\"

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台风\"温黛\"正在退去。娄晓娥忽然转身，从手袋里拿出个锦盒：\"给你的。\"打开是只老怀表，表盘上刻着繁体的\"天道\"二字。\"

系统AI说，这是未来的钥匙。\"她的声音轻得像海风，\"就像你说的，黄金只是开始，接下来...该轮到汇率战场了。\"

怀表突然发出蜂鸣，罗盘上的红点正在快速移动。张建国忽然抓住娄晓娥的手腕，带她躲进消防通道：\"有埋伏。\"黑暗中，他听见她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还有翡翠镯碰到他袖扣的轻响。

外面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脚步声，娄晓娥忽然凑近他耳边，用摩斯密码的节奏轻哼《帝女花》：\"金缕衣换黄金甲，乱世浮沉...由我定。\"

当他们从安全通道离开时，旋转餐厅的落地窗前，那个穿长衫的账房先生正对着算盘轻笑。算珠跳动间，维港的浪花里，几尾闪着金光的鱼正逆着洋流，向未知的深海游去。

而在某个看不见的时空裂缝里，1983年的联系汇率制，正随着黄金的暗流，开始了倒计时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