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舌尖革命(2 / 2)

张建国递过的台账本还带着打印机的温热,\"特殊供应实验肉,市轻工局特批的。\"他指着表格上的红印章,余光看见秦淮茹正把咖喱粉罐子往医务室药柜里塞,标签上\"消毒药剂\"的墨迹还没干透。

数据公示栏前围满了油污的工装,张建国用粉笔重重划出热量提升的箭头:\"油少了,肉多了,咱的力气不能少!\"赵铁柱摸着后脑勺笑:\"难怪老子今儿能多打两炉钢,敢情这兔肉比猪肉还顶事?\"人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直到李怀德突然挤进前排,手里的牛皮纸袋发出沙沙的响声。张建国注意到他指尖捏着的检测报告边缘,dNA双螺旋的图案上,某个碱基对被红笔圈得发亮。

深夜的职工宿舍区飘着细雨,张建国刚把工业粮票锁进床头柜,窗台上就落下片带着茶渍的字条。\"南边的船要装茶叶了\"——聋老太太的蝇头小楷在台灯下泛着青光,他想起上周在巷口看见娄晓娥往她竹篮里塞西洋参的场景,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比胡同还深的世故。门轴突然轻响,秦淮茹的身影闪进房里,衣襟上沾着的厨房油烟混着若有若无的药香,手里攥着的信纸在发抖。

\"他们...知道后山的事。\"她的声音像被炉灰呛住,易中海的密信上,\"让死人开口\"五个字用红笔圈了又圈。张建国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暴雨夜,他们在乱葬岗挖出的那个铁皮盒,里面的工牌照片上,正是李怀德失踪多年的弟弟。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哗哗响,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狗吠,还有自行车碾过水洼的声音——那是许大茂惯用的二八大杠,链条总在第三圈发出卡顿的轻响。

检测报告的复印件在李怀德的办公桌上投下阴影,他盯着那串异常的dNA序列,嘴角慢慢扯出冷笑。显微镜下的细胞链像扭曲的钢索,某个本应沉默的基因片段正在疯狂复制。抽屉深处锁着的笔记本里,记着三个月来所有异常:黑猪18天出栏的养殖记录,鸡蛋上从未见过的花纹,还有张建国每次从仓库出来时,裤脚总沾着的、不属于北方的红土。

秦淮茹离开时,张建国往她手里塞了包当归。女人的指尖冰凉,像深秋的高炉水。他望着她消失在路灯下的背影,突然想起初到轧钢厂那天,她蹲在食堂后巷啃窝头的模样。系统界面在眼前闪烁,工业粮票的数字正在缓慢增长,而玉佩里的空间牧场,新一批出栏的肉兔正在啃食带着灵气的苜蓿——那些泛着荧光的叶片,在黑暗里划出细微的光痕,像极了高炉迸发的钢花。

夜更深了,锅炉房的火光依然冲天。张建国摸出《御膳房秘录》,新解锁的《满汉全席食材图谱》正在扉页发烫。窗外传来巡夜人的梆子声,惊起几只栖息在烟囱上的麻雀。他不知道李怀德的检测报告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也不知道娄家的茶叶船何时启航,但此刻掌心的玉佩传来稳定的心跳,像母亲当年抱着他穿过粮票队伍时,怀里揣着的那个温热的红薯。

舌尖上的革命才刚刚开始,而钢城里的每一粒米,每一滴油,都在见证着某个超越时代的秘密,正随着饭菜的香气,渗入每个工人的骨血。当第一缕晨光再次爬上高炉,食堂的蒸笼即将掀开新的篇章——那些混着药膳香的兔肉,那些带着异域风情的咖喱,终将在计划经济的铁幕上,凿出第一扇通往温饱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