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赵无寒这样天真的孩子啊?
他从小到大一定都是被人护在手心里的,长这么大做的最过分的事情,恐唯独跑到云晟这一件了。
所以他才不明白,容绫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当初救她回来,要不是有仇恨吊着一口气,她早就死在大雪纷飞的乱葬岗了。
一走了之当然是最容易的,他也明白这样是最好的。
可容绫要报仇,还要北宁的狗皇帝还她父兄清白,要昭告天下,她的父兄不曾叛国,也从未有过叛国的念头。
“你带她走,然后呢?”
赵无寒往前凑了凑:“当然是找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闻此言,慕谨言嘲讽似的笑了笑。
赵无寒瞬间拧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亏你同她从小一起长大,竟是半点也不懂她的心思。”
赵无寒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我不懂,你懂!可我明白,只有先保住眼下,才能为以后得事情打算。”
“你知道带她走的后果么?”慕谨言歪在圈椅上,瞧着院里的那棵要死不活的桃树:“一走了之自然是最有效的办法,可若如此,她将再也洗不清容家的那些罪责。”
“少爷。”慕谨言盯着赵无寒看了须臾,似笑非笑道:“凡事不能只看眼前,要做万全的打算才行。”
“我承认,是我没有算到这一步,我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内......”慕谨言扬起脑袋,想要在他面前掩饰什么,最后还是抬起手抹了把脸,沉着声音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住了情绪,佯装着镇定看向赵无寒,实则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还有些日子,且走着瞧吧。”
慕谨言饮完了坛子里最后一口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你奔波多日,还是先去休息吧。”
赵无寒赌气似的道:“我睡不着!”
他停住了脚步:“萧墨予。”
“属下在。”
“再去给他搬些酒,送到他住的屋子里,你们出去吧,本王要就寝了。”
萧墨予把赵无寒送出去后,又端了一碗药送了进来:“殿下,您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的,您不想自己也得想想姑娘啊。”
慕谨言盯着那只水晶碗,须臾才从他手里接了过来,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咱们明日也该准备准备迎娶公主的事宜了,这府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说完,他翻身躺进了床里:“你下去吧。”
萧墨予应了声是,刚要退出去,又听见他说:“慢着,你往酒里给他下点药,然后用铁索把他捆了送回去。”
萧墨予怔愣了一瞬:“送?回去?”
“不送回去还留他在这里做什么?留着给人当把柄么?”慕谨言扯了扯被角:“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完了,再留着他在这恐生祸患。”
少年人行事总是鲁莽气盛,做事亦是顾不全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