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祭坛光芒如同实质的火焰,将整个墓室炙烤得扭曲变形。林渊用身体死死护住苏清雪,后背抵着不断剥落的石壁,尖锐的碎石如冰雹般砸下,在他的西装上划出条条血痕。温热的鲜血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很快浸透了腰带,却被更灼热的祭坛气息蒸得发烫。苏清雪蜷缩在他怀里,望着三叔消失的血雾漩涡,泪水混着血水不断滑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交错的红线。
“必须毁掉祭坛!”林渊的怒吼被轰鸣的地动声撕扯得破碎。他握紧染血的拳头,玄门九窍剧烈震颤,预知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如果强行摧毁祭坛,整座古墓会像被引爆的火药库,方圆百米内的一切都将被埋入地底。而他们,将在窒息与黑暗中迎来死亡。但放任祭坛继续运转,邪修一旦复活,江城百万生灵都将沦为血祭的祭品。
苏清雪突然抓住他的手,将祖传玉佩塞进他掌心。玉佩表面的朱雀纹早已被鲜血浸透,此刻泛着妖异的红光:“你带着残片走!我来断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坚定。转身的刹那,被血雾侵蚀的裙摆如同一面残破的战旗,深紫色的绸缎上晕染着诡异的黑纹,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布料下游走。
“你疯了?!”林渊瞳孔骤缩,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如铁,那是被血雾侵蚀后的征兆。他能清晰地看到,苏清雪耳后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黑色,如同蛛网般向脖颈蔓延。
“我是苏家最后血脉!”苏清雪回头,眼中闪着决绝的光,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父亲用命留下的机会,不能浪费!”她突然咬破舌尖,将带着体温的鲜血喷在祭坛符文上。古老的青铜纹路仿佛活过来般扭动,整个祭坛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苏长河的惨叫声再次从血雾深处传来,那声音里的疯狂已被恐惧取代,还夹杂着孩童般的啜泣:“清雪...救我...三叔错了...”
黑雾中,邪修的虚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轮廓,周身缠绕着锁链,每一节链环上都刻满了苏家先祖的面容。林渊看着手中的玉佩,又看着苏清雪摇摇欲坠的背影,玄门九窍疯狂预警。他看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第一个画面里,自己带着残片冲出古墓,但苏清雪被邪修的锁链贯穿胸口,化作一缕青烟;第二个画面中,两人同归于尽,残片坠入深渊,而江城在三天后沦为人间炼狱。
碎石如雨点般砸在肩头,剧痛让林渊几乎失去意识。就在这时,他摸到口袋里的半张泛黄纸笺——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上面只有一行用血写的字:“牺牲有时是为了更多的活着。”记忆突然闪回儿时,父亲带他去看烟花,说过的话此刻在耳畔回响:“烟花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燃烧自己照亮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