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这么说！”

陆沉渊心底冒出无名火，扳过她的肩膀，与她对视。

她却只是流泪，再也不说话。

男人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慌了，试图安慰。

“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我……”

林染一把推开他，跑到隔壁去收拾东西。

“你……”

陆沉渊见她离开，下意识想要挽留，却因长久的傲慢说不出服软的话，只得压低声音故作镇定。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林染心里乱套了，直觉她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她应该去哪呢，她还没想好。

她沉默地往箱子里装了几件衣服，就匆匆合上了行李箱的盖子。

“如果……”

“如果什么？有话就直说。”

陆沉渊见她欲言又止，心像是被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也有些烦躁。

林染淡淡开口。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根本就不会让我留在这儿，对不对？”

“……是。”

陆沉渊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说出口的答案让他自己都莫名烦躁。

林染半天说不出话来，苦笑了一下。

男人看着她的笑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现在既然有了孩子，我……”

孩子，只是因为孩子啊。

林染最终还是没有连夜离开，她睡在了隔壁客房，陆沉渊也不敢强迫她回卧室。

林染很少失眠。

但这次她气的整夜睡不着，呆呆的坐着。

如果不曾拥有过，谈何失去。

她那么认真的相信着他，想和他组成一个共同的家，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他们成为彼此最亲最爱的家人。

可是，这一切就像脆弱的肥皂泡。

都不用风吹雨打。

一戳就破了。

她失眠的时候会整夜睡不着。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不哭不闹，像个没有生机的洋娃娃。

不讲话。

生闷气。

陆沉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终还是走到林染身边，语气罕见地带上了恳求。

“别这样，伤害自己也无济于事……去休息吧。”

林染一下子泪流满面。

多么无情的话。

是因为她现在怀孕了，跑不了吗？

男人替她拭去泪水，指腹传来的湿润让人心头发颤。

“我见不得你哭……刚才是我混蛋，说了那些话……”

“你只是说了心里的想法，又有什么错？是我傻。”

陆沉渊心中五味杂陈，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不是的，我……”

她控制不住一直掉眼泪，连话也不想说。

她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了。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一改往日的强势，言语中带着些许恳切，

“别哭了，是我的错，只要你不再伤心，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她像是一下子醒了。

“我要离开这……我要离开你。”

陆沉渊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声音中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慌乱。

“不行！你现在怀着孕，不能乱跑。”

“我不要这个孩子。”

陆沉渊听了她的话，刚刚还在发软的心瞬间变得强硬，双手死死扣住她肩膀。

“你敢！这也是我的孩子，你没资格独自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