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连滚爬爬从后窗翻出,索超指着河湾芦苇荡:“有船!” 那破渔船刚离岸三丈,项充的飞刀就钉在了船帮上。李衮在岸上跳脚大骂:“狗官属泥鳅的!”
京城里却另有一番热闹。蔡太师摔了最爱的钧窑茶盏:“竖子坏我大事!” 书房里跪着的梁中书磕头如捣蒜,额角淤青叠着新伤。老丈人抄起砚台又放下,突然阴森森笑了:“既然梁山贼要当官...”
几日后圣旨抵京,当着满城百姓宣读:“敕梁山宋江等,速速进京受封!” 使臣举着明黄卷轴,却见城头竖起五色旗——青面兽杨志的红缨枪挑着圣旨,在垛口晃悠:“朝廷当我们是三岁娃?”
城下顿时笑倒一片。有个卖梨小子学舌:“叔,受封是给芝麻饼不?” 更有人敲锣打鼓唱起来:“皇帝老儿发糖丸,好汉嗤笑鼻孔扬~”
使臣气得胡子乱翘:“尔等...尔等...” 话没说完被泼了满身馊水,百姓哄笑着喊:“回吧您呐!这馊主意馊过泔水喽!”
忠义堂灯火通明。玉麒麟卢俊义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招安?招甚鸟安!” 满堂好汉齐声应和,震得梁上灰簌簌往下落。宋江正要开口,忽见阮小七举着烧鹅腿跳上椅子:“哥哥们瞧好!”
这活阎罗竟把圣旨卷成筒,蘸着酱汁往嘴里塞。李逵看得眼馋,扑上去抢过半截塞进嘴,嚼得绢帛嘶啦响:“比俺娘烙的饼还筋道!”
满堂爆笑声中,吴用轻轻按住宋江手臂:“兄长莫忧,且看小弟手段。” 次日清晨,东京使臣的马车里多了个黑布袋。展开是幅水墨画:猛虎卧荒丘,利爪隐蒿莱。题诗墨迹未干:
招安诗魔改版:
紫袍金带诱英豪,虎啸山林自逍遥。
若使钢刀锈成铁,不如劈柴烤红苕!
当段景住冲进聚义厅时,头上还粘着几根鸡毛。这金毛犬趴在地上直喘:“马...青州马场...” 林冲扶他起来灌了半碗酒,才听明白:他在北地买的二百匹战马,途经青州时被曾头市劫了!
“曾家五虎放话说...”段景住咳得满脸通红,“说梁山泊只配给他们...刷马粪...”
李逵抡起板斧劈碎梨木凳:“曾头市那窝杂虫!” 武松指节捏得爆响:“旧恨未雪,又添新仇。” 连最沉稳的关胜都眯起丹凤眼:“某的大刀该开荤了。”
宋江眼底寒光乍现。他慢慢展开青州地图,朱砂笔在曾头市重重画圈。吴用羽扇轻点曾家五虎的名号,嘴角浮起冰冷笑意。
段景住抹着嘴边的酒渍嚷嚷:“那曾家小儿还编了歌...”话未说完,忠义堂突然死寂。一百零八把交椅的主人同时起身,兵器架嗡嗡震鸣。檐外惊雷劈裂夜空,照得宋江面如修罗:
“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