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大气不敢喘一下,余光不停扫视站在一旁的黑袍老者,却见后者将头扭向一旁,完全不用理会他,心中疑虑不由更甚,可面上还是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回道:
“陆馆长,不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可是来询问那一千两白银的事?”
许夜看着魏仁的表演,不由在心里冷笑。
‘此人倒是沉着冷静,前脚才派出高手前来截杀我等,如今当面对质,竟还能若无其事的闲聊,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看着面上露出一缕笑意的魏仁,许夜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将此人除去。
这笑面虎如今还能笑得出来,出说此子心机深厚,如若不除,日后恐受其害,既然如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将危机扼杀在摇篮当中。
陆枫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是,也不是。”
这话声音不大,落在魏仁耳里,却立马让他头脑疯狂转动,不停猜测着这话的意思。
想来想去,又看着黑袍老者,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只怕是任务失败,这姓翁的没打过想活命,已将我与叔父给供了出去,这才引得陆枫前来。姓翁的乃是真气巅峰武者,距离先天也只是一步之遥,连他都无法打过陆枫,只怕此人实力已在真气之上,到了天下不出十位的先天之境!’
‘他妈的,这小小的平山县城怎么会有先天境的武者,为何我却不曾听闻先天境中,有陆枫这一号人物,当真是倒了大霉,这下可如何是好?’
‘就凭营中这五千卫卒,根本拦不住对方。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十丈,如此近的距离,就连真气巅峰境都是眨眼即至,更不要提在真气之上的先天了。如今看来,也只有赔罪赔礼这一条路可走了。’
魏仁当即对陆枫几人发出邀请:
“陆馆长,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咱们去帐内说吧。”
陆枫轻笑不语,不过还是跟着进了营帐,许夜也跟着走了进去,黑袍老者见陆枫都进了帐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进去。
魏仁最后一个进入帐内,刚一走入,便将帐帘放下。
噗通...
毫无征兆,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魏仁膝盖一曲,高大的身材顿时矮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黑袍老者都看呆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的底线原则,竟也是与他一样的随机应变,以他对这魏仁的了解,此人虽识时务,但也不至于见到强者便下跪,这倒是刷新了他对此人的认识。
许夜看的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更加确定了要除掉此人的念头,暗道:
‘此人无惧荣辱,能屈能伸,有大丈夫之志,如若不除,有朝一日得势,必定要变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陆枫则慢悠悠的来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静的看着阶下跪着的魏仁,问明知故问道:
“魏校尉这是干什么,老头子我一把年纪,可承受不起。”
魏仁面露悔色:
“陆前辈,是小的有眼无珠,惊扰了前辈,小的愿认此罪,只望前辈看在叔父的面上,高抬贵手,小的愿意拿出十足诚意,令前辈满意。”
陆枫略作思索,看了眼许夜,随后对魏仁道:
“看来你也知晓了我为何寻你,既然你开窗说话,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你倒是说说,都有那些诚意?”
听见这话,魏仁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只要给出一些让对方满意的东西,他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于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答道:
“我愿出二十颗养血丹,外加两千两白银。”
许夜心脏一跳。
二十颗养血丹,若是按一颗五百两的价值来算,那二十颗便是一万两!
一万两,就是关中的一些大户,也没有这么多的财富,这魏仁竟能拿出这么大一笔东西来,看来魏家的财富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过细细想来也对。
这魏家在大周,就如同一棵长在西边的参天大树,皇宫需要魏家镇守西边,防御蛮族,朝中一些大臣,也需要借助魏家来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只怕早已能富可敌国了。
黑袍老者倒没露出奇怪之色,这点东西在他看来,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而坐在主位上的陆枫,也在听见这话时,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你们魏家在大周可是根基深厚,就这点东西就要表示诚意,莫不是以为老头子我没见过世面?还是说你觉得我好说话,有魏国忠的支持,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你若要这么想,那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再谈下去,直接依江湖上的规矩,你派人前来屠戮合气门,那我就拿刀,将你一刀砍了,你说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魏仁被吓了一跳,急忙磕头三下,力道十足,随后惶恐道:
“前辈饶命,小子绝无此意啊。前辈想要诚意,可小子在魏家也不是主脉,手里能有的东西,也有限,这些东西虽入不得前辈法眼,却也是晚辈的所有了。
若是前辈觉得不满意,晚辈可带前辈前往镇西关,叫叔父与前辈商量。而且派人刺杀前辈这是,主谋本是我叔父,晚辈也不过是依命行事。”
陆枫闻言笑道:
“你莫不是想故意将我引去,好来一个祸水东引,最后调人围攻于我?”
这话让黑袍老者暗自点头,以他对那魏家了解,只怕真做的出这种事,不过陆枫乃是先天武者,魏家又能请动哪位先天来应对?
魏仁心中慌张,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只待陆枫进入镇西关,他自会让叔父请动先天高手前来,不过也不是想着打杀一位先天武者,打杀先天他魏家还不够资格,只是请人来说情,这样事情便好办的多,也有了那么一点话语权,不过他嘴上自然不能承认,只得连连否认:
“前辈明查,晚辈绝无此意。先前是我不知前辈身份,这才扰了前辈。我魏家,绝对无意于前辈为敌,只是这等大事,需要魏家一众族老商议决定,晚辈实在插不上多少话。”
陆枫翘起二郎腿,注视着魏仁双眼,半晌这才慢悠悠道:
“没有便好,也最好没有,否则你们魏家那位苟延残喘的老家伙,可护不住你们。”
魏仁神色一凛,心下大惊失色:
‘此人怎会知晓我魏家老祖建在?这可是魏家机密,我也还是无意中从几位嫡系口中才得知这个消息,此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