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点粮食,感谢张姐今日请我吃的饭。”
张寡妇有些羞愧道:
“我那不过是些地里长出来的野菜,哪里能值这么多粮食啊?”
许夜摇摇头:
“在张姐心里,那只是一碗野菜,可在我心里却不是。张姐,你就别推辞了,小丫头在长身子,可不能天天吃野菜。”
闻言,张寡妇一时无言以对,默了良久,看向许夜的眸子里,有星光点点浮现,感激道:
“许夜,你对我们一家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我无以为报。”
许夜只是淡然一笑道:
“哪有那么夸张?张姐要是想报答,不如我白天出门时,你就到我家去,帮我看家,别让人偷了。”
张寡妇重重点头,立马答应下来:
“好,我明日就去。”
“行,那我先走了,张姐。”
“别,吃过饭再走。”
张寡妇拉住许夜,说什么也不让许夜离开,就将他拉着往屋里走。
若说张寡妇的气力,自然是比不过许夜,只是许夜不曾反抗,刚好他也不想做饭,也是为了消除张寡妇的愧疚感,便在心里应了下来。
天色深沉,张寡妇的家顶冒起炊烟。
烟气袅袅,轻轻摇摇的飘向天空,隐入白色的云雾当中,一片暗淡的黑山村里,一盏油灯点亮了张寡妇的家。
三口人坐在餐桌上,上面摆着的是刚出锅的窝头,热乎乎,香气扑鼻,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温馨。
许夜其实挺喜欢这种氛围。
他自觉醒苏慧以来,便一直是一人。
一人做饭。
一人打猎 。
一人买卖。
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他始终都怀着一份防备,不敢相信任何人。
此刻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下,许夜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心里的这份戒备,居然开始有了动摇。
吃过晚饭,许夜离开了张寡妇家。
此时天色既墨,外面的环境轻轻凉凉,走在回家的路上,许夜将方才的温馨之感压了下去。
他明白。
若在自己实力不足之际,贸然享受这份温馨的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想要握住这些美好的东西,只有不断进取,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只有这样,才能享受这些美好!
刚到院门。
许夜便见自己家门前倒着一人,这让他心里一惊,立马奔跑过去将人上身扶起,离开地面。
这不是他人,正是不在家中的黄老汉!
“老黄…老黄…”
许夜摇了摇怀里的人,人却未醒。
但见黄老汉面色苍白,嘴唇乌黑一片,明晃晃的中毒之相。
许夜不敢耽搁,当即按照黄老汉无意间透露的紧急解毒之法,拿出一根细小的竹签,扎入黄老汉后腿窝处 。
随着竹签取出,如墨般浓稠的血液立马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半刻钟后。
伤口处流出的鲜血终于不再是墨色,呈现暗红,也不再如最初那般浓稠。
黄老汉眼皮动了动,悠悠醒转了过来。
“许…夜…”
黄老汉喉咙滚动,艰难的吐出了许夜的名字,此刻他已经躺在了许夜得草席床上,整个人依旧生机微薄,仿若随时就要离开。
许夜上前,将烧好的热水喂到黄老汉唇边,黄老汉刚想起身,便被许夜阻拦:
“不动,先喝口热水。”
黄老汉口不能言,不过还是遵从许夜的提议,将喂到嘴边的水细细喝了些。
片刻后。
黄老汉的面色终于不再那般苍白无力,有了丝丝血色,许夜却听他幽幽一叹:
“许夜,我撑不过今晚了。”
许夜眉头一挑:
“老黄,你可要撑住,明日我便送你去隔壁村大夫那。”
听见这话,黄老汉只是咧嘴,笑容惨淡,音如破瓦,一响即逝:
“不麻烦了,我自己的情况,我知晓,不浪费钱了。”
许夜面色严肃,问道:
“你就这么肯定?万一有救呢?”
黄老汉笑了笑,却并未接过这话来,只是自顾自的轻声着:
“许夜,你知道我中的什么毒?”
许夜问道:
“什么?”
黄老汉轻轻吐出两字:
“蛇毒。”
许夜皱眉:
“蛇毒?这很难医?”
黄老汉摇摇头,眉心忽然挤在一起,呈一个‘川’字,一手捂住心口,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痛苦,好一会后,脸上的痛苦才缓了缓,吃力道:
“那不是普通毒蛇,是守宝药的毒蛇…”
宝药!
听到这个词,饶是许夜都变了脸色。
若说练武能走捷径,那这捷径非是宝药莫属!
药材在特殊环境,吸天气之精,进化为宝药,一般有凶兽守护。
这看守凶兽,常年伴随宝药,也吸了几分药气,早已不是普通野兽,有了几分智慧的同时,也更加厉害。
如蛇类凶兽,毒性将会比普通毒蛇强好几倍,最关键的是这种毒蛇的毒,难以用寻常药物破除。
一旦中招,几乎必死无疑!
而这吸收了天地之精的宝药,则拥有独特药性药效。
可为武者破境增加几率,也能让初学武道之人打下牢固根基,使未来成就拔高,更能加快修行!
这药一般人别说见,兴许连听都未曾听过,只有那些有背景势力之人,才有资格听闻这种东西。
许夜能知晓这宝药,还是在县城无意间听一江湖客所言。
后来许夜多方求证,才发现这药的价格简直离谱,就算品质最低的宝药,价格也不下百两,还有价无市,少有人卖。
现在黄老汉却说自己被看守凶兽所咬,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见许夜脸色骤变,黄老汉呵呵一笑,咳嗽两声道:
“许夜,这珠宝药我半月前便开始谋划,却不曾想还是遭了那畜牲的道。”
“咳咳…天不遂人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