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观察了一下人群，发现人家手里都提着礼盒，什么高档烟酒、西湖龙井、阳澄湖大闸蟹、东海鱼胶、中秋月饼应有尽有。

郑磊掂了掂刘勇拿来的果篮，抬脚就踹：“让你备厚礼，就装几个烂苹果，你他妈当上坟呢？”

刘勇不服气道：“我哪有钱？再说了，又不止苹果，还有凤梨、香蕉、橙子...我还是趁老妈不在店里，偷的...”

“服了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篮子给我。”

朱漆门吱呀裂开缝，钻出个穿回力鞋的半大孩子，人群立刻潮水般涌上去。

“这是我给小股仙带的西湖龙井，今年的春茶！”

“小兄弟，让我进去吧，我都来三趟了...”

“让我见小股仙一面，这点外汇券你拿着买点零食...”

“......”

“东西拿回去，小股仙不收礼。懂不懂规矩？别挤，排队，一个一个来。”

郑磊踮起脚尖张望，发现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而正是这个小孩，朝着院外的一群大人训斥，但没有人反感，反而全都躬着腰，讨好献媚，希望小孩将他们放进去。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不外如是。

看到这么多人排队，这可要排到什么时候？

“让让！”

郑磊仗着人高马大，墨镜一戴，谁也不爱，横冲直撞的往里挤。刘勇也在旁边跟着帮忙。

一个穿西服的男子被推到一边，转头骂道：“你谁啊，懂不懂规矩？”

郑磊摘下墨镜，眼睛一瞪：“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找不痛快？要不到外头练练？”

看着这副流氓范十足的做派，不仅这个人退让了，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等郑磊挤到前头，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学别人躬着腰，掏出刚买的红塔山递上一根，客气道：“小兄弟，我是黄河路磊子，今天特意来拜访小股仙，行个方便？”

小孩哥不到一米七，但此时一米八个头的郑磊与他齐平，他扫了一眼郑磊：“混子来干嘛？”

刘勇刚要上前训斥，就被郑磊一把给扒拉开，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咱也想走正路，所以这不是盼望着小股仙给咱指点迷津嘛....”

小孩哥没去接递来的烟，而是伸手道：“把烟给我看看。”

“额...”

郑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把整包红塔山放在小孩哥的手里。

小孩哥端详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排第三个。另外，你既然来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要闹事，明白吗？”

说着，他把烟塞入了兜里。

“明白！”

郑磊答应的爽快，理由其实很简单，排第三个而已，等得起。

接着，小孩哥领着一个秃头中年男走了进去。郑磊眼尖，看到这人提着一盒洋酒，他虽然没喝过，但他知道这叫人头马。

这种洋酒在商场要卖到一千多，如果是在黄河路的大酒店里，还要翻一倍。很多人一年的工资，一瓶酒都不够...

一些没被小孩哥搭理的人，纷纷朝着郑磊围了过来。

有人拿出华子，客气道：“兄弟，你明明最后来，咋能排第三个？有啥门道？”

“对啊，啥路子？说说呗。”

郑磊掸了掸花衬衫上不存在的灰，神气的看了一眼刘勇，眼下之意：懂了没，这就是哥的道行？

刘勇恍然大悟，悄悄给郑磊竖起一个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