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方晓东声音在走廊尽头回荡之际，张工已推开消防通道铁门。混凝土楼梯间内，金属氧化之气弥漫，令人窒息。他掏出震动不止的智能终端，屏幕上马斯诺助理的未接来电，已有十七个之多，恰似催命符一般。身后脚步声急促，林洁提裙摆追来，酒红色卷发里别着的微型摄像头，红光闪烁不停。“观众皆问测试平台会否污染地下水，” 她气喘吁吁，将终端屏幕转向张工，“环保局刚开通举报热线。”

张工拇指抹去终端指纹，冷声道：“告知汝之观众，冷却剂乃惰性气体化合物。” 林洁突然抓住他手腕，美甲在水磨石墙面刮出刺耳声响，如利刃割肉：“吾表哥在气象局，言今早监测到平流层金属微粒超标。” 上方楼梯间感应灯骤亮，方晓东皮鞋踏在台阶上的声音，如定时炸弹倒计时，越来越近：“张工，董事会刚通过特别决议，测试区域半径五公里内，实施信号管制！”

林洁终端突弹出江涛局长接受采访的直播窗口，背景中未来汽车的 logo 被打了马赛克，犹抱琵琶半遮面。“科技发展需付出代价，” 江涛领带夹反射刺眼镁光灯，“然政府断不会许企业凌驾于公共安全之上。” 方晓东一把扣住林洁终端，怒声道：“汝可知这段直播，会令公司股价跌多少？” 张工掰开方晓东青筋暴起的手指，沉声道：“先着公关部准备声明，就言吾等在配合环保局做常规检测。”

正说间，消防通道底层安全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橙色制服的安检员，推着仪器车冲将进来。领头者摘下防毒面具，却是王县长秘书，满脸汗水，慌慌张张：“开发区居民围住三号仓库，言检测到辐射超标！” 方晓东西装领口已被汗水浸透，如落汤鸡般：“那是存放精密仪器的铅房，何来辐射？” 张工摸出衣袋里的芯片，插入秘书终端，全息投影立时显示仓库监控画面，但见人群正用铁棍砸击外墙传感器阵列，声势浩大，如潮水般汹涌。

林洁突然将自拍杆架在楼梯扶手上，高声道：“家人们看！此乃资本掩盖真相之现场！” 方晓东怒从心头起，夺过自拍杆砸向墙面，碳纤维杆身断成两截，弹到安检员仪器车上，发出清脆声响。“即刻带张总监走应急通道！” 他揪住秘书领子，嘶吼如雷，“通知保安部，启用声波驱散装置！” 张工却弯腰捡起仍在录像的断杆，沉声道：“此刻驱散，只会坐实做贼心虚！让马斯诺亲自与抗议代表对话！”

安检员的仪器忽发出尖锐鸣叫，如鬼哭狼嚎，屏幕上跳出放射性物质追踪曲线，触目惊心。王县长秘书盯着波动剧烈的图谱，声音发抖，如秋风中的落叶：“与上周深海基地泄露的图谱特征吻合...” 张工猛地按住仪器开关，厉声道：“住口！此数据显示传感器被干扰了！” 方晓东已拨通马斯诺加密频道，虚拟投影里，董事长正在擦拭高尔夫球杆，神态悠然：“告知江涛，深海开发区的排污许可证，是他亲手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