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侧身转体(2 / 2)

\"老王呢?为何不见他人?\"笵贤疑惑地看向身旁仅有的枚呈,陈平平亦投以目光。

枚呈看了眼二人,决定如实告知。

王起年因身份特殊不便直说,但枚呈认为此事无需隐瞒。

尽管王起年的行为不完全算善,但也绝非错事,虽不宜公开,却充满善意。

于是,他将王起年的原话转述给二人。

陈平平听完陷入沉思,笵贤静默片刻后竖起大拇指。

一路上再无言语。

……

抱歉,迟到了半小时。

绝不可能

刚至京都北门,陈平平即见迎接的护卫和车驾,却未见影子踪迹。

陈平平沉默良久,微偏头对笵贤和枚呈低声说道:\"今日多谢二位费心,天色已晚,早些归去休息吧,我也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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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呈点头,笵贤则略有忧虑,将手轻放于陈平平肩上,低声劝道:\"朱阁事务繁杂,您年纪不小,莫要太过操劳。

\"陈平平笑意淡淡,拍拍笵贤的手背,道:\"无须挂念,离别之事我已习以为常,你且回去吧。

\"笵贤收回手退后一步,目送护卫将陈平平推进马车,车门关闭,渐渐远去。

待车驾消失,枚呈负手而立,随意问道:\"任务完成,感觉如何?\"笵贤先点头又摇头:\"将长公主驱逐京都固然欢喜,却未料到结局如此。

朱阁此人,我不喜也不厌恶,不曾想他会这般收场……唉,复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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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呈轻笑:\"你觉得朱阁可悲吗?自视甚高,想法荒唐,连人都看不透。

但他也算人才,为监察院、为庆国竭尽全力,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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笵贤略作沉思,轻轻点头,“他的某些执着看似荒诞,我以为他会为此付出代价,却未料到竟如此沉重。

听陈平平言及,人生选定方向便义无反顾走到底,实属难得的福分。

起初我颇为震撼,如今细想,或许他至死坚守信念,对他来说也算一种幸运。

你觉得如何?”

这一话题引人深思:坚守正道固然值得赞赏,那些误入歧途者的选择是否也应得到尊重?若错误之路也能成为“正确”,那何为真正的“正确”?

枚橙安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吧。

好了,别提这个了,都过去了。

你现在该考虑的是要不要进宫。”

笵贤愣了一下,满脸困惑,“进宫?谁啊?我去干嘛?”

枚橙安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当然是进宫替人求情。

这事因你而起。”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笵贤连连摆手,语气带刺,“不去不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送走,现在又要我去求情?让她继续想办法害我?你当我傻吗?不去不去,绝不去!别说那些胜利者的姿态了,我不信。”

说完,他用手堵住耳朵,警惕地看着枚橙安。

枚橙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愿去就去,关我什么事,好像跟你有多大关系似的。”

尽管手指堵住耳朵,笵贤明白这根本不起作用。

声音虽小,他却听得清楚。

稍作思考后,他放下手。

“嘿嘿,这样就好。

别提那个人了,咱们回家吧。”

枚橙安瞄了他一眼没回应,两人随后并肩而行。

他们虽不住一处,但从北门各自归家有段路相同,算得上顺路。

途中贤聊甚欢,倒也不觉孤单。

至枚府岔口,笵贤见对方毫无转向之意,便停下脚步,伸手拽住他。

“嘿,你要去哪儿?”

“等等,干嘛?再往前就是我家了,难不成你想跟我回去?”

他指向岔路口说道。

“你家那边,你应该转弯了。

你是不是糊涂了?”

枚橙安扫了一眼路口,又瞪了笵贤一眼,一巴掌拍开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

“你才糊涂!我要先去老王家报备,他家就在前头。”

笵贤疼得缩回手,看看被拍红的手背,嘶了一声吹了吹,愤然瞪着他。

“不转弯就不转弯,我又不知你不住家,好意提醒你一下,至于这么重手吗?”

枚橙安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径直前行。

“站住!今天这事你不道歉,还得请我吃饭,咱们之间的事没完!”

笵贤骂着追了上去。

黄昏时分,尽管夕阳稍显迟缓,却终究被弯月取代。

夜晚笼罩大地,蝉鸣渐渐止息,虫声悄然响起。

长信宫内。

长公主一袭黑裙伫立殿前,遥望天际,目光游移不定,似有所待。

兰香与侍卫统领分列身后。

两人互视一眼,燕小乙会意兰香之意,转身面对长公主的背影说道:

“殿下,洪泗庠离宫或许别有缘由,并非必定关联朱阁之事。”

兰香随即附和:“燕统领所言极是,殿下无须忧虑。”

话音未落,长公主已在夜空发现期盼已久的景象,眼中光芒闪动。

“你们可瞧见了?”

二人注意力未曾聚焦天空,听闻此言,兰香转向燕小乙,见他也是一脸困惑,便问:

“看到了何物?”

长公主凝视夜空,嘴角浮现笑意。

“流星掠过,瞬息而逝,何其美妙。”

感慨之时,她的眼眶微润,神情惆怅。

……

御书房中。

“仅止于此?”

庆皇端坐御榻,听罢汇报,随手翻阅案头书卷,语气淡然问道:

“朱阁对笵贤的评价,你怎么看?”

洪泗庠恭敬俯身,不敢发表个人见解。

“朝事繁杂,不敢妄加评论。”

庆皇并未强求,自语道:“各自怀私,却都声称忠于庆国,全不顾念朕的心意,真不知该如何处之。”

洪泗庠愈加噤若寒蝉,只道:“陛下之言深邃,老臣愚昧,难以明悟。”

庆皇抬眸一扫,又低下头继续翻书,轻笑后低喃:“装糊涂的人,其实最明白。”

洪泗庠欲再故作不知,却被庆皇眼神制止。

随即,庆皇低声宣召礼云睿。

洪泗庠默然伏身退下,还未至玄关,便见长公主白衣缓带,早已守候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