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归墟之眼的警醒(一)(1 / 2)

冰冷,坚硬,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谢必安坐在一张同样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手腕上铐着的金属环硌着骨节,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左臂撕裂般的剧痛。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将他身上干涸的血污、焦黑的伤口和破烂的衣服照得无所遁形,像一具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残骸。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中年,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隼,记录本摊在桌上;另一个年轻些,紧抿着嘴唇,带着初出茅庐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紧绷。

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谢必安?” 国字脸警官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像重锤敲在耳膜上,“身份证号?户籍地址?” 他手指点了点桌上那张边缘磨损的廉价塑封照片——正是谢必安钱包里那张,秋千,阳光,笑容,此刻却成了最残酷的讽刺。

谢必安纯白的漩涡眼眸低垂,视线落在自己沾满污泥和血痂的右手上。那枚一元硬币已经被当作“无关物品”收走,但掌心被边缘硌出的凹痕还在,带着一种冰冷的烙印感。他沉默。喉咙像被砂纸堵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的钝痛。说什么?说他们来自死寂深渊?说糖糖的眼睛能看穿虚空?现实的逻辑链条冰冷坚固,任何超乎常理的言语只会让他更快被贴上“疯子”或“极度危险”的标签,彻底失去见到糖糖的可能。

“哑巴了?” 年轻警察忍不住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巷口平价超市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是你先动手,差点把人掐死!对方三个小年轻,顶多算寻衅滋事,你呢?故意杀人未遂!知道这什么性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