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染指属于我们餐桌的至宝?还想用你那套虚伪的施舍来换取通行证?”他猛地提高声调,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恶毒,“这不是商业竞争!徐望舒!这是入侵!是亵渎!而你们……必须付出该有的代价!”
他顿了顿,看着徐望舒惨白却依旧倔强的脸,缓了一口气,烟雾缭绕中,他露出一丝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笑容:
“至于代价是什么……48小时!”他竖起两根手指,“从现在开始计时。48小时内,通过我们提供给你的安全通讯装置(很快你就会看到它),向全球公开广播宣布雪狼能源放弃安哥拉深海区块21-25的全部主权和勘探权!并且签署一份完整的法律声明确认!否则……”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戳破徐望舒最后的防线:
“你不会立刻死。你会作为‘将军阁下’最新的教学示范作品,享受我们‘蜂巢’最负盛名的‘生命工程部’为你量身定制的……改造疗程。我们有足够的手段和技术,让你在保持清醒感知的情况下,体验到从灵魂到肉体被一点点拆解、重塑、然后服务于伟大目标的完整历程。你会成为我们向所有人宣告——踏入不该踏入领域后果的最佳**‘活体教科书’**!”
杜邦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阴影里,无声地滑出另外两个身影!他们同样穿着医疗罩衣,但罩衣外面套着一种闪烁着特殊金属光泽的轻甲!脸上戴着覆盖整张脸、眼孔是蓝色微光的黑色呼吸器头盔!他们推着一辆造型奇特的轮椅:座位和靠背遍布冰冷的固定带和高科技传感器接口!轮椅上方的悬臂支架延伸出数根带着复杂接口的软管!如同某种准备进行异形手术的外科设备!
“带‘客人’去她的专属套房休息!”杜邦轻轻一挥手,仿佛在打发一件即将入仓的货物。那诡异的笑容在他脸上扩大:“记住,时间在流逝。我建议你好好利用它……思考。”
两名医疗甲士沉默上前,动作如同精确的机器。毫无怜悯地将几乎失去挣扎力气的徐望舒粗暴地按进那冰冷、充满束缚感和不祥装置的轮椅里!锁链咔哒作响!冰冷粗硬的金属固定带紧紧地扣上她的腰、胸、双腿!将她的身体牢牢地钉死在座位上!
冰冷的触感和窒息般的束缚感让徐望舒浑身战栗!她像一件被包装待宰的祭品,被这两名无声的甲士推着,缓缓滑向这片巨大阴森地下迷宫未知的黑暗深处。杜邦最后那句话如同魔咒在耳边盘旋:“48小时……活体教科书……”
轮椅碾过冰冷的水泥地,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回响。前方是一片更浓重的黑暗,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通道两侧冰冷的墙壁上,只有应急绿光提供着极其微弱的光照,映照出墙壁上残留的模糊的——褪色的德文机械操作流程图!
徐望舒的瞳孔猛地收缩!脑海中闪过父亲偶尔提起的陈年往事——当年林场最困难时,徐云曾用生命代价从苏联远东军区倒爷手里换来几卡车被淘汰的、印着德文的东德产钻探设备维修手册,正是这些手册,让他们掌握了第一笔“技术资本”!而此刻,这些刻印在敌人巢穴墙壁上的符号……冰冷的齿轮在脑海中骤然咬合!
一个冰冷的地名几乎要从她喉咙里喊出:德涅斯特河沿岸?! 东德在冷战前沿的“黑色工业遗产”区?!杜邦、黑金联盟、死神佣兵团……一个可怕的真相链条正在黑暗中缓缓浮出狰狞的头角!绝望之中,她那枚紧贴胸口、已被血汗浸透的“磐石之蛭”信标,如同黑暗中一颗冰冷跳动的心脏,微弱却又无比坚定。轮椅的硬质橡胶轮碾压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单调沉闷的回响,仿佛敲打着丧钟。徐望舒被牢牢固定在冰冷的手术椅上,每一次震动都透过椅子坚硬的钢结构传导至全身伤处。她的呼吸因肩背处剧烈的压迫和腰腹腿部的锁缚而异常艰涩短促。目光在黑暗中竭力适应,捕捉到的景象却让她四肢百骸中的寒意更甚。
这条通往未知牢狱的通道,像是钢铁巨兽的冰冷肠道。宽约三米,顶部是锈迹斑斑、凝结着黑色油泥的管线和通风管道支架,如同倒悬的荆棘森林。侧壁是裸露的巨大方形水泥支柱,粗糙斑驳。每隔二十米左右,一盏仅有数瓦功率的应急绿灯幽幽亮着,在浓厚的阴影里勉强勾勒出扭曲的铁轨轮廓——显然是运输重型设备的窄轨铁路遗存。幽绿的冷光堪堪照亮地面,却无力触及通道顶部的深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腥和霉菌混杂的气息,其间隐约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的金属锈蚀混合着淡淡化学酸的独特气味。
轮椅滑过墙壁一处破损严重的区域,几块碎裂剥落的水泥板下,露出了墙体深处的景象——几根粗如碗口、外敷深绿色保温隔热层、但早已残破不堪的巨大管道!保温层剥落处,锈蚀发黑的铜制法兰接头和粗大的铅封螺栓显露出来。而在这些管道的焊接缝和连接阀的显着位置,赫然喷涂着一系列褪色但仍能清晰辨认的工业标识!
徐望舒因剧痛而略显迷蒙的瞳孔骤然紧缩!她认得那些标识!那是冷战时期东德“国营金属电子联合制造公司”(VVb metallurgie und Elektronik)特有的生产序列码和放射性物质警告标识!这些管道的尺寸和构造样式,分明是高纯度铀浓缩同位素分离级联工艺使用的特种耐蚀、绝热、极高密封要求的过渡管道!深绿色的保温层则是标准的三级核放射隔离设计!
冰冷刺骨的真相如同毒蛇狠狠噬咬了她的心脏!所有线索瞬间贯通!父亲当年在林场绝境中获得的“废纸宝藏”——那几卡车印满德文符号的“钻探设备维修手册”……根本不是民用钻探设备!那是东德崩溃前夕,克格勃(KGb)联合史塔西(Stasi)通过黑市渠道转移的、伪装成过时采掘机械文件的——“钍龙”(thor drache)级地壳深层核裂变采掘(crustal Fission Extraction)实验平台建造图纸和操作日志!
父亲靠着这份“遗产”积累了原始技术资本,却也踏入了“黑金联盟”为未来百年能源格局秘密布局的核心禁地!这个隐藏在东德废矿深处的“蜂巢”,必然与其核心项目相关!他们绑架她的真正目的,远不止安哥拉油田——他们要逼父亲交出那张可能指向更庞大能源版图的“核心地图”,或者干脆用她做筹码迫使父亲成为他们技术扩张的垫脚石!
轮椅滑行戛然而止。眼前是一扇巨大的、厚达一英尺、表面喷涂着暗红色蜂巢纹理的合金防爆门。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只有中央一个复杂的光学识别面板正闪烁着幽蓝的冷光。
一名医疗甲士上前一步,将覆盖在面部呼吸器的眼屏对准识别孔。幽蓝的光线快速扫描虹膜后,门内传来沉闷的齿轮咬合与液压传动声。厚重的蜂巢门如同被巨力分割,向两侧无声滑开。
门内景象骤然铺开!强烈的白色无影灯光刺入眼帘!徐望舒被强光刺激得紧闭双眼,随即又因眼前的景象而强行睁开!
这是一间远超想象的巨大实验室!天花板上数以千计的无影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光洁冰冷的金属心脏!中心位置是一个巨大的、高出地面约半米的金属实验台,表面覆盖着厚重的绝缘层,布满了各种接口孔洞和线路管道。环绕实验台的是数十台形态各异、闪烁着幽蓝屏幕光芒的仪器设备和巨大的密封培养皿。最刺目的是实验台后方,一排透明的圆柱形容器里浸泡在蓝绿色的福尔马林溶液中的人体组织器官样本!更远处的墙壁则是由一格格超低温液氮冷冻储存柜构成,冒着丝丝白色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