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靳氏冲去,却被几个婆子拽住,狠狠按到地上。
这些婆子每个的体格都抵两个叶绯霜,肌肉遒劲,八只手按着叶绯霜,让她一时间无法挣脱。
郑老太太居高临下地睨着靳氏:“哦?你做的?”
“是,是我妒忌,我不想让姥爷娶妻,都是我的错,和霜儿没关系!老太太,您饶了霜儿吧!”
靳氏一边说一边用力磕头,很快额头上就见了血。
叶绯霜挣扎得脖颈上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娘,和您没关系!您不要认您没做过的事情!”
“原来是你!”小秦氏恶声道,“那我姐姐是不是也是你害的?你嫉妒她,才构陷她和人私通,是不是?”
“是,是,都是我,全是我做的!”靳氏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保住自己的女儿不被绞死,她什么都能认,“是我妒忌,是我恶毒,我不是人。都是我的错,和五姑娘没关系……”
小秦氏一脚把靳氏踹翻在地:“贱人!可怜我姐姐被你这恶毒妇人害得名声尽毁,含冤而死,你便去地下给她陪葬吧!”
靳氏喷出一口血来,呛咳不止。
那血把叶绯霜的双眼都染红了,她困兽般挣扎,用尽全力挣脱那些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躯体,终于甩开了几个婆子,扑向靳氏。
她把靳氏抱起来,想摸她面目全非的脸,却不知道该触碰哪里,手悬在空中颤抖不停。
她的泪不断落下,一声声哽咽地唤着她:“娘……”
靳氏反握住她的手,努力眯缝开眼睛,看着女儿。
她想朝女儿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脸没有知觉,失败了。
小秦氏对郑老太太说:“姑母,断不能让这样的毒妇苟活于世!就该把她沉塘!”
叶绯霜的牙关磨得咯吱作响,她几乎忍不住要把郑老太太做过的那些恶事斗罗出来。她想问这个老太婆,她把娘亲贬妻为妾,把秦氏塞进来,让自己流落在外和父母生离十年……
这么歹毒的人,怎么还有脸稳坐高位、义正言辞地审判旁人呢?
但她又知道,不能说,否则只会让自己和娘亲死得更快。
按照铜宝的信,刑娘子他们最迟明早就会回来,然后族长会带着刑娘子来这里,自己和娘亲就有救了……
坚持到明早,只要坚持到明早。
不能让娘亲再吃苦了,叶绯霜想,要不要自己服个软,拖延一下时间……
许多念头在脑子里飞快闪过,却忽听被一声“四老爷”打断了。
叶绯霜一怔,爹爹?
爹爹身体那般差,他怎么来了?堂中这么混乱,姨娘被打成了这样,要是让爹爹看见,他得多心疼?他遭不遭得住?
房门打开,叶绯霜看见了架着郑涟的身影——
是傅闻达的小厮!
傅闻达朝郑老太太一拱手:“外祖母,到底是四房的事情,总该让四舅舅知道的。于是我便着人,把四舅舅请来了。”
郑老太太并不关心郑涟的情绪是否经得住大喜大悲,不咸不淡地道:“老四,你妾靳氏七出之罪犯了三条:无子、口舌、妒忌。按照族规,理应处死。毕竟她也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我就做个好人,给你们个道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