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把刚收到的简信扔到抽屉里,轻哂:“我就知道。”
就知道她去了别院不会老实。
看这日子多滋润。
卢季同的简信只有三言两语,陈宴却可以想象出叶绯霜打鸟摸鱼、跑马作画的样子,定然潇洒肆意。
捏了下眉心,自语低喃:“早知道我也去了。”
锦风一进来就听见他家公子嘟囔,但没听清:“公子,您说什么?”
陈宴看向他:“何事?”
“公子,傅姑娘来了。说她为即将到来的中秋作了一篇赋,想请公子指点。”
陈宴把卢季同的简信收好,说:“请她去书房。”
傅湘语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如弱柳扶风。
陈宴从小见到的大家闺秀基本都是这样,家中女性长辈也都仪态淑雅,他以为自己的未婚妻定然也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
但见了真人,陈宴才意识到自己的狭隘——世间女子并非千篇一律。
这一刻,陈宴忽然很想去张庄别院。
“陈公子?”傅湘语轻声叫他。
陈宴回神,朝傅湘语礼貌地颔首,示意她把作的赋拿出来。
傅湘语却红着脸拿出一个香囊,递给陈宴:“陈公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见陈宴接过,傅湘语顿时窃喜起来。
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便听陈宴道:“做工精巧,傅姑娘女红不错,但是你送错人了。”
傅湘语忙道:“中秋将至,我给府里的人都做了,不止陈公子有。”
其实她就是为了有一个名正言顺给陈宴送礼物的理由,才给每个人都做了。
陈宴颔首:“那就多谢傅姑娘了。”
傅湘语终于真心实意地笑起来。
她拿出自己作的赋,刚想站在陈宴身边和他好好讨论一番,展示一下自己的才情,忽听锦风的声音亟亟传来:“公子,卢四公子差人来报,他们在庇阳山脚遇袭,郑五姑娘重伤。”
傅湘语还没把这句话完全消化,只觉身边一阵清风飘过,身边哪里还有陈宴的影子?
她急忙追出门,却听说陈宴已经出府了。
陈宴路上听卢季同的人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他们遇险时只有三人,卢季同当时着急带着郑五姑娘回别院,没来得及管那群暴民。等他再派人过去时,那群人已经跑了,就连尸首也带走了。
“锦风带人去找。”陈宴冷声吩咐,“务必抓到活口。”
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别院。
他带来两名大夫,两名大夫差点被马巅得吐出来,顾不上自己,连忙去为叶绯霜看诊了。
进去的时候已经有村医在处理了,陈宴看见叶绯霜双目紧闭趴在床上,脸色苍白,看似已经晕过去了,露出的后背有一大片骇人的淤青。
陈宴的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扯了两下,无比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