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奕凡攥着阿婆给的碎忆铃残片，在暮色中望见了青云宗的山门。九道飞檐翘角刺破云层，门楣上\"青云\"二字被晚霞染成血色，门前石阶旁立着刻满名字的\"登云碑\"，最下方新刻的\"罗奕凡\"三字显得格外单薄。

\"外门丁等弟子，负责浣衣坊杂役。\"管事弟子将一块漆黑木牌扔在他怀里，鼻孔朝天道，\"记住了，外门弟子禁入内山，违令者废去修为逐出师门。\"罗奕凡接过木牌，指尖触到牌面刻着的流云纹时，掌心的混沌珠突然微热，一丝几乎不可察的玄黄灵气渗入木牌，竟让黯淡的纹路泛起微光。

浣衣坊位于外门最西侧，三间破屋围着污水池，十几个灰衣弟子正埋头捶打衣物。罗奕凡刚放下行李，一个满脸横肉的弟子便踹翻他的木盆：\"新来的？懂不懂规矩？丙等弟子的衣物要单独用灵草漂洗，耽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此人叫王浩，是外门老油条，腰间挂着三枚功绩令牌，在杂役弟子中颇有势力。

罗奕凡默默捡起衣杵，注意到王浩衣摆下露出的黑色衣角——那是九幽殿杂役才穿的制式内衬。他不动声色地低头捶衣，混沌珠在袖中缓缓旋转，将污水池里的浑浊灵气提纯为丝丝缕缕的玄黄之气，悄悄导入丹田。尽管修为尽失，但道器共鸣的本能仍在，他发现这片天地的灵气驳杂不堪，远不如混沌星域的精纯。

三日后的晨课时，外门执事长老宣布将举行\"拾阶试\"，前一百名可晋升丙等弟子并获得基础功法《青云引气诀》。王浩等人闻言哄笑起来，指着罗奕凡道：\"就凭你这连灵根都测不出的废人，也想拾阶？别摔死在登云梯上！\"原来罗奕凡入门时测灵根，测灵石毫无反应，被断定为凡体，只能做最低等杂役。

当晚，罗奕凡躲在柴房里，取出碎忆铃残片与混沌珠共鸣。铃音轻响时，识海闪过凌清璇运转灵莲的画面，他依样画葫芦，将混沌珠提纯的玄黄之气导入四肢百骸，竟感觉丹田处沉寂的气海泛起微澜。柴房外传来脚步声，王浩带着两个弟子踹开门，举着火把狞笑道：\"听说你晚上不睡觉，偷偷修炼？凡体也配碰灵气？\"

三人抡起扁担砸来，罗奕凡本能地侧身避过，手臂格挡时，混沌珠的温热气息涌入肌肉，竟将扁担震得寸寸断裂。王浩惊怒交加，掏出一枚刻着\"蚀灵\"的黑晶掷向他。黑晶触及罗奕凡胸口时，碎忆铃残片突然爆发出微光，黑晶竟在半空中裂成齑粉。罗奕凡抓住机会，一拳轰在王浩小腹，将其撞翻在柴堆里。

\"你...你不是凡体！\"王浩捂着肚子爬起，眼中满是惊惧。罗奕凡没理会他，捡起地上的黑晶碎屑——那赫然是九幽殿用来腐蚀灵根的\"蚀灵晶\"。他心中一凛，看来青云宗内也有九幽余孽渗透。

拾阶试当日，登云梯下聚满外门弟子。此梯共九百九十九阶，每阶都刻着引气阵法，越往上灵气越驳杂，对灵根的考验也越大。王浩站在人群中冷笑，他已买通负责记录的弟子，准备在罗奕凡登梯时做手脚。

罗奕凡深吸一口气，踏上第一阶。阵法启动时，驳杂灵气如针刺般涌入经脉，他运转从记忆碎片中学来的混沌吐纳法，将灵气导入混沌珠提纯，再缓缓纳入丹田。如此往复，他竟稳稳踏上百阶，引得周围弟子惊呼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