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公主府后,萧云逸心情有些复杂。
他原本打算回千户所让下属打探些消息,没曾想半路上却被锦衣卫拦住了去路。
“南镇抚司千户余峰,奉皇上口谕查办贺行舟被杀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口谕?”
萧云逸闻言,心中感到有些诧异。
若只是口谕的话,这说明皇上对于贺行舟的死并不是特别重视。
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这次案件的查办权会直接交给南镇抚司?
按照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先由北镇抚司自行调查,南镇抚司负责监督才对。
这种直接将主导权交给南镇抚司的情况,在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发生。
萧云逸心里很清楚,无论什么案子,谁掌握了办案的主导权,谁就拥有了更大的权力和话语权。
而余峰的职位比他高了一级,这无疑让他在这个案件当中,处于相对被动的地位。
余峰的态度不算客气,明显的来者不善。
萧云逸被带回了南镇抚司,关在单独的房间进行审问。
“萧云逸,根据你本人以及你下属的陈述,是贺行舟先对你进行刺杀,然后你才进行反击,可有此事?”
“这是事实。”
“是吗?”
余峰沉下脸,将一张诉状缓缓地放置在萧云逸的面前。
诉状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乃是出自曲成侯之手。
开头第一句就是:“微臣泣血祈圣,为惨死长子贺行舟,状告神武侯世子萧云逸……”
诉状并非是要递交给任何一个衙门,而是要直接呈交御前,也就是所谓的告御状。
这种告状方式,通常只有在冤屈极深、无处伸冤的情况下才会被采用。
余峰盯着萧云逸,沉声喝问:“你和麾下所说讲述的案发经过,与国子监学子们所看到的事实完全相反,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萧云逸面不改色,冷静地回应道:“余大人,请你注意一下你的用词。什么叫做‘学子们看到的事实’?难道他们看到的就一定是事实吗?”
顿了顿,他指着诉状上的一个个名字,反问道:“你怎么肯定他们说的就是事实呢?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国子监的学子?”
不等余峰开口回答,萧云逸紧接着说道:“余大人,你的资历比我深得多,应该比我更清楚办案的原则。”
“咱们虽然是锦衣卫,但也不能偏听偏信,需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定案。”
“那么,请问余大人,你可有掌握确凿的证据?”
萧云逸自认为当时的小动作十分隐蔽,奈何此前出了个程江海,保不齐还会有另外的人看见。
因此说话的语气并不那么的坚定。
余峰正是听出了这一点,嘴角微微上扬。
“萧云逸,看在同属锦衣卫的份上,我给予你最大的尊重,可若是你如此不配合,那就不能怪我上手段了啊!”
锦衣卫办案自然也需要讲证据,但获取的证据往往都是通过严刑拷打得来的。
凡是被带入锦衣卫的人,几乎没有不遭受刑讯的。
南镇抚司也是锦衣卫,虽然性质与北镇抚司有所不同,但手段却一点不差,有的是办法只令人痛而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