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前线(1)(1 / 2)

护士长那句“有人带走的,我哪里敢问啊……”像颗小石子投进了一潭冰水里,只溅起几圈细微的涟漪,很快就沉底消失了。

叶枭。

不然还能是谁?

意料之中。他甚至懒得给我个虚假的解释,连表面功夫都省了,习惯性地带走了她。

我的胸腔里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更没有那种要撕碎什么来证明的毁灭欲,只有一种深重的、早就渗透进骨子里的麻木感,像冬天结在窗玻璃上的厚重冰霜。

砸护士台?

没意义。

吼叫?

除了耗费体力证明无能狂怒外,毫无意义。

我的心绪甚至没有明显的起伏,那团在身体里躁动不安、蠢蠢欲动的火焰,似乎被这层厚厚的冰霜隔着,虽然依旧在燃烧,热量却被隔绝开来,只留下一种冰冷外壳下的内部灼烧,缓慢而持续。

直到我离开以后,医生护士们如释重负的眼神,调度点办事员毫不掩饰的忌惮下那一丝如获至宝的松快——他们都巴不得我这个不稳定源离开。

前线。带着焦糊味、血腥气和腐烂泥土特有的恶臭的空气,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这味儿反而比医院里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儿好,至少真实。密集的枪声、爆炸声、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嘶吼和惨叫混合成永不消散的背景音,吵得让人麻木,却也像某种催眠的白噪音,覆盖掉脑子里那些多余的东西。

我沉默地换上沾着不明污垢的装备,熟练地检查枪械和一把沉重的战术手斧。那把斧头沉甸甸的手感,远比热兵器更能传递某种冰冷的决心。

防线摇摇欲坠。临时构筑的铁丝网和废车工事被丧尸的尸体和活物的冲击不断拱起、撕裂。大量普通士兵依靠着有限的弹药和燃烧瓶,用血肉和意志筑成一道人墙。他们的眼神里交织着恐惧、血丝和一种近乎麻木的顽强。子弹打在低级丧尸身上效果很差,非要爆头或者拦腰斩断才能彻底解决。士兵牺牲的速度看得人眼角直抽搐。

我没有逞英雄地一头扎进最密集的尸潮。目光冷静地扫过战场。

三点钟方向,一个年轻的士兵,端着打空了子弹的步枪,正用刺刀疯狂地捅刺着一只扑在他盾牌上的丧尸。那东西的爪子已经抓烂了他的肩部护甲,鲜血直流。他身后有两个战友被另外两只拖住,根本无暇顾及他,眼神里是清晰的绝望。

我没有多想。脚下发力,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猛地绷紧弹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在混乱的战场边缘拉出一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