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细雨如银针般洒落，楚雨荨站在艾利斯顿的考神雕像下，校服裙摆被雨水浸得半湿。手中的准考证边缘已被她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蒋校长的话在耳畔回响：\"沈含枫女士赞助了学校一百万，条件是恢复你的考试资格......\"她望着雕像手中托举的书本，忽然觉得那笑容讽刺至极——要用慕容家的钱来换取尊严，这与她一直坚持的又有何异？

考场的铁门突然发出吱呀声响，蒋媛撑着黑伞走出来，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细碎水花。\"还在犹豫？\"她摘下珍珠耳钉，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晚宴，\"慕容云海在篮球场为你准备了三百束玫瑰，而你却在这纠结要不要接受施舍。\"

楚雨荨攥紧准考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不是施舍。\"

\"不，这就是。\"蒋媛上前半步，伞檐的雨滴坠落在楚雨荨肩头，\"你以为自己固执地拒绝慕容家的帮助，是坚守自尊？错了，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自卑。\"她的声音带着冷意，\"真正强大的人，不会害怕接受善意，更不会用'骨气'当借口逃避现实。\"

记忆突然翻涌——母亲躺在病床上的苍白面容，退学通知上鲜红的印章，还有云海在雨里狂奔寻找她的身影。楚雨荨的眼眶发热，蒋媛的话像把利刃，剖开了她一直不敢直视的内心。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蒋媛转动着伞柄，水珠在空中划出晶莹的弧线，\"因为我羡慕你。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能让慕容云海不顾一切。而我......\"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就算拥有全世界的财富，也换不来他回头看我一眼。\"

远处传来考试结束的铃声，蒋媛将伞塞进楚雨荨手中：\"进去吧。证明给所有人看，你值得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慕容家的钱，而是因为你自己。\"她转身走进雨幕，红色裙摆如同一朵燃烧的火焰，渐渐消失在拐角。

考场内，楚雨荨铺开试卷的瞬间，阳光恰好穿透云层。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时，她忽然想起端木磊说过的话：\"真正的尊严，是直面生活的勇气。\"当最后一道题落下句号，她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第一次觉得呼吸如此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