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子洗三礼。金殿内,众臣却见本该抱出皇嗣的乳母,怀中抱着的竟是个描金匣子。楚君逸神色冷峻:“皇嗣体弱,不宜见客。今日只展看生辰玉牌,以慰群臣。”玉牌上,皇子生辰八字旁,赫然刻着“天煞孤星”四个朱砂大字。
苏锦璃躲在帷幕后,泪水打湿鲛绡。她知晓这是楚君逸的无奈之举——唯有将孩子“雪藏”,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深夜,她悄悄来到皇家别苑,却见楚君逸正守在摇篮旁,龙袍下摆浸在冰凉的地砖上,手中摇铃发出细碎声响。
“陛下?”她轻声唤道。楚君逸慌忙将什么藏入袖中,转身时眼眶泛红:“你怎么来了?太医说你至少要静养七日……”苏锦璃走到摇篮边,看着熟睡的孩子,突然伸手扯开他衣袖——密密麻麻的针孔赫然在目!
“这是……”她声音哽咽。楚君逸别过脸,喉间发紧:“钦天监说,需以帝王精血镇压煞星……”话未说完便被苏锦璃狠狠抱住,她泣不成声:“痴儿!你贵为天子,怎能如此作践自己!”
楚君逸反手将她圈进怀中,下巴抵着她发顶:“比起你和孩子,朕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块温润的玉佩,“这是朕命人寻来的千年温玉,贴身佩戴可驱邪祟。”说着便系在她颈间,玉佩正好贴着心口,“这样,我们的孩子就能时时感受到母亲的温度。”
然而,平静不过转瞬。半月后,太子突然高烧不退,说胡话时声声都在喊“小皇弟是妖怪”。太医院束手无策,楚君逸跪在祖宗牌位前整整一夜,再起身时已做下决断。他回到未央宫,将憔悴的苏锦璃搂在怀中:“璃儿,朕要送皇儿去西山皇家寺院,由得道高僧亲自照料……”
“不!”苏锦璃剧烈挣扎,“他才半月大!怎经得起路途颠簸?”楚君逸红着眼眶吻去她的泪:“唯有如此,方能保他平安。待时机成熟,朕定会接他回宫。”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这是朕拟好的诏书,若他日朕遭遇不测,你可持此诏带皇儿远走高飞……”
苏锦璃用唇堵住他的话,却尝到咸涩的血味——楚君逸竟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不许说这种话!”她哭着捶打他胸膛,“我们说好了要白头偕老,要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楚君逸将她死死箍在怀中,在暴雨声中,两人的誓言被撕成碎片,混着血泪沉入未央宫的地砖缝里。
而此时,在皇宫最阴暗的角落,一双眼睛正透过铜镜冷冷注视着这一切。镜中倒影渐渐扭曲,化作贤妃那张艳丽又狰狞的脸,她轻抚着怀中栩栩如生的人偶,低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密室:“苏锦璃,楚君逸,这一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