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院内布置(1 / 2)

雷师傅拍了拍腰间磨得发亮的牛皮工具袋,忽然想起地窖的事,忙拽着易传宗往西南角走:“领导您瞧,地窖门给您寻了块泰山青石板,二尺见方,石面上天然的水波纹路,正合‘藏风聚气’的讲究。”

他蹲下身轻叩石面,闷响惊飞了墙根处的麻雀,“我照着鲁班尺量过,石板比门框宽三寸,恰合‘进宝’刻度,今天我亲自在石缝里嵌圈铜钉,防潮又镇邪。”

廖师傅抱着罗盘跟在后面,铜针在“坤位”轻轻震颤:“地窖属阴,西南坤位宜静,这青石压得稳当。”

他忽然指向石旁的蔷薇,“等曾老哥修完枝,挪两株‘十香蔷薇’种在石侧,花开时香透地窖,比洒香料还灵验。”

说罢冲雷师傅挑眉,“老三你搬石头时没犯‘煞角’吧?”

雷师傅咧嘴笑:“师兄放心,我照着您给的《阳宅十书》挪的,石头朝东北偏五度,正对着中宫方位!”

他又转向易传宗,胡茬上沾着的石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您有事就去忙就行,地窖这儿有我们盯着,比保险柜还牢靠。”

曾老头此时正蜷在石榴树下,手中弯头剪“咔嚓”削去横生的病枝,听见动静直起腰,围裙兜里的修枝刀叮当作响:“领导您瞧这石榴树,去年挂果少,全因这几根‘霸王枝’抢了养分。”

他抖落枝桠上的枯叶,刀刃在树干上轻敲三下,“等我把梨树、桃树以及其它的果树的老枝都修一遍,开春时花苞能密得像繁星——您看这西府海棠,我留的全是向阳的斜生枝,将来开花时,影子能在院墙上画幅‘春光图’呢。”

他忽然从挎包里拿出一把葫芦形的铜铃铛,说把这些系在果树枝头:“等果子成熟时,风一吹,铃铛响,惊走啄果的鸟儿。”

阳光穿过他鬓角的白发,在修剪整齐的枝桠间投下细碎光斑,“葡萄藤我也理过了,等成熟时,摘串‘玫瑰香’,甜得粘牙。”

易传宗看着三人各司其职,青石地窖门稳稳当当立在坤位,雷师傅正用红绳在石面比画着方位,廖师傅的罗盘映着葡萄架的阴影,曾老头的剪刀在果树枝桠间翻飞,忽然觉得这院子的每个角落都被妥帖地缝进了时光里。

易传宗跟三位老师傅告了别,推着自行车就从东墙那扇小门出去了。他跨上车子,一路蹬到百货大楼。

进了大楼,易传宗直奔副食区,温润又清亮的嗓音跟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喊:“同志,给我称点儿两斤红虾酥糖、两斤桃酥、两斤萨其马!再拿两盒什锦糖!”

称完糖果糕点,他又火急火燎地往衣服区跑。瞅着那花花绿绿的布料,眼睛一亮,“来两套浮光锦料子的中山装,一套男式给我叔穿,一套女式给我姨!再配两件浮光锦衬衫!”

衣服打包好,他又折回副食区。这次踮着脚往货架高处够,“给我拿两瓶茅台!就要贵州产的!”

售货员递过酒,他小心翼翼用报纸包好,里三层外三层地捆在自行车后座上。

一切置办妥当,易传宗抹了把脑门上的汗,骑上车子就往林叔家赶。

远远瞧见林姨家红漆大门,院里传来叽叽喳喳的童声。易传宗咧嘴一乐,准是林家两位姐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他抬手一推门,铁皮门轴吱呀一声,人还没跨进去就扯开嗓子喊:“林叔!林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