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同学聚会5(2 / 2)

回想易传宗在聚会上谈笑自若的模样,看着易传宗被女同学们团团围住的身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阳光斜斜切进窗棂,镀在那人提笔挥毫的侧脸上,笔锋起落间,笔记本上便绽出不同的墨色风华:给孙婉如画的卡通向阳少女配着\"敢向青云争寸光\"的豪言,劝诫张丽的字句藏着\"自爱方得天地宽\"的深意,写给杨文静的诗句又化作\"静水流深终入海\"的期许。

每一笔都暗合时代的奋进气象,每一句都像是信手拈来,却又精妙得让人挑不出错处。

记忆突然闪回学生时代——那时的他总爱用钢笔在作业本上刻意写出行云流水的连笔,试图在字迹上压易传宗一头。可此刻对方腕间的派克笔游走如游龙,田黄石印章落下的红痕艳若赤霞,举手投足间既有文人的风雅,又带着官场历练出的从容。

想起席间易传宗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劝酒的尴尬,与男同学们聊起时局时引经据典的潇洒模样,王吉昌不得不承认,那些积累的人脉、脱口而出的妙语,还有对人心的精准拿捏,早已不是他能企及的境界。

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代,他终于看清了现实:与其执着于较量,不如抓住眼前的机会——毕竟,能与这样的人交好,或许才是家族在浪潮中站稳脚跟的转机。

笔下王吉昌捏紧了口袋里记着对方联络方式的纸条。他深知,与这位昔日同窗交好,或许就是维系家族安稳的一线生机——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多一个可靠的盟友,总比多一个潜在的对手要强

关于易传宗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有人羡慕他的才情,有人嫉妒他的际遇,却无人知晓,那个在席间谈笑风生的青年,此刻正骑着自行车匆匆穿过长安街。

易传宗顶着暮色冲进招待所,烟酒气混着烤鸭的油香黏在夹克服上。他三两下扯脱下衣服,将换下来的衬衫团进木盆,皂角搓起白花花的泡沫。拧干衣物时,水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痕迹,他随手将湿衣挂在晾衣绳上,任由北风卷着水珠四处飞溅。

易传宗反手扣紧木窗,黄铜插销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深蓝色粗布窗帘被他迅速拉拢,最后一丝暮色也被严严实实地挡在窗外,房间顿时陷入静谧的昏暗中。

确认四下无人后,转瞬便消失在原地。踏入空间的刹那,氤氲的水汽裹挟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一方天然温泉池隐匿在繁花绿植间,池水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汩汩热气升腾而起,将周遭萦绕成缥缈仙境。

易传宗褪去沾染烟酒气的衣服,缓缓步入池中,温热的水流漫过肩头,洗去了聚会时的喧嚣与疲惫,也冲散了萦绕在心头的纷扰思绪。

水流轻拍池壁,泛起细碎的涟漪。他闭目倚靠着池边的鹅卵石,任由温泉舒缓着紧绷的神经。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在水面激起圈圈涟漪,将倒映在水中的璀璨光影搅碎又重组。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舒一口气,起身披上干爽的衣衫,周身萦绕的水汽渐渐散去,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清香。

他再次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间,镜中人神色清明,目光愈发沉稳坚定。

换好白衬衫与黑色毛衣,呢子大衣口袋里妥帖放着钢笔和笔记本,指尖还残留着未干的皂角香气。

他摩挲着怀中揣着的油纸包,里头沉甸甸的大黄鱼硌得胸口发疼——民国时期的十两金条,在如今的金价下能折成九百多元,足够买下市面上最名贵的牡丹。

姚黄魏紫在花市标价不过四五百,可上次撞见的鬼兰、素冠荷鼎,怕是要价上万,更别提春兰天逸荷这类千金难求的品种。

“把黄金放在军用包里,到时候用黄金交易倒是省事。”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存在林姨处的存折。

原本林姨说要替他操持新房布置,可眼下与王师兄的饭局迫在眉睫,哪还有闲工夫关心这事?赶紧把手表戴上,一看指针逼近五点半,他抓起大衣穿上,穿上皮鞋快步出了招待所。

傍晚,他骑着自行车裹紧大衣朝着丰泽园驶去,衣兜里随着步伐轻晃,大衣下摆随着车辆前行轻晃。